布都禦魂,羽羽斬。
下一秒鐘,在熔化的鐵水照映中,怪物與王已經互相衝殺!
路明非和諾頓都揮舞著長刀,呼吼著狂戰,爪刃也縱橫切割,如同同時駕馭七八支利刃的劍豪!
他們的動作在昂熱的眼中很慢,可如高山在互相碰撞,任何人闖入其中都會瞬間被撕成碎片。
即便是他。
這就是王與王的戰爭!
如此血腥如此狠辣。
現在,兩個人對對方來都能揮舞致命的刀劍了。
諾頓的重拳一擊又一擊的落在路明非的胸膛,後者的胸骨一根根斷裂,然後在一秒鐘的愈合,而諾頓身為龍王的指骨居然也在此時粉碎,隨後熾熱的龍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彌合他的傷口。
布都禦魂和羽羽斬都是細長而尖利的武士刀,它們在路明非的手中被揮舞得虎虎生風,一時間刀光如織,有細碎的陽光落在揮舞的刀刃上,反射出如河流般的光影。
而諾頓手中的漢八方劍如此堅固如此粗壯,每每總能格開路明非的揮砍,武器對王而言毫無意義,除非是七宗罪或者昆古尼爾這種傳中的神話級武裝。
在某次長刀的揮舞中路明非以刀鋒連續斬切數十次,全部斬在漢八方劍的同一個位置,他們手中的武器在同一時間斷裂,凶猛而狂暴的衝擊波推著兩人向後飛去。
他們在地麵犁地出十數米長的溝壑,整棟建築都在搖搖欲墜。
路明非在羽羽斬崩碎的刹那自下而上揮出淩厲的一擊,長刀把諾頓一側的肋骨連帶著鎖骨全部斬斷。
他的身體依舊還是老唐的身體,如此短時間內,即便是龍王的血也無法將一個人類的身軀強化到真正王的程度。
路明非也不好受,漢八方劍刺入他的腹,攪碎了他的肺。
雙方落地,以雙腳插入地麵,穩定住自己的身形。
就在這時,諾頓忽然呼嘯起來,鐵軌熔化化作的鐵水如倒流的河!
成百上千把長劍從河中懸浮起來,它們嗡鳴顫抖,裹挾星辰般的光。
這些劍重重地斬裂霖麵,同時被斬斷的是路明非的兩根翼骨。
諾頓就跟隨在劍雨之後。
他狂吼著用右肩撞擊路明非的胸口,兩枚爪刃同時刺入。
他的目標大概是要把路明非的心臟給勾出來,路明非倉促間能做的防禦是雙手全力抓住那兩枚爪刃,不讓它們繼續深入。
諾頓毫不猶豫放棄,趁著路明非的短暫虛弱,他閃身到路明非的背後,抓住他的兩根翼骨,硬生生地折斷。
連續的斷骨之痛令路明非高聲嘶吼,但這一次的失誤對他而言是致命的,諾頓把他一腳踢倒,死死踩在背上,一根接一根地折斷他的翼骨,像是隨手折斷竹,但事實上那些翼骨堅逾金剛。
他一邊施虐一邊平靜地看路明非,腿關節突出的骨刺把路明非釘在地上。
可偉大的王居然無法殺死這個男孩。
路明非被砍斷的肌腱和骨骼發出輕微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和愈合。
那幾乎無法稱作“愈合”,應該稱作“縫補”,他千瘡百孔的身體被超自然的力量一再地縫補起來,接著又被切開。
有熾熱的鋼鐵軌道被甩動,諾頓是真的想殺了他,所以每一次都甩在路明非的後腦上!
他隻覺得整個顱腔像是被撞擊的鐵鐘那樣震動,鮮血同時從鼻子和嘴裡噴出。
路明非的頸椎近乎折斷,可蠻橫又無與倫比的愈合能力迅速地發揮作用,下一秒鐘骨縫就被新生的軟骨細胞彌補上,撕裂的頸部肌肉止血,大腦分泌巨量的腎上腺素和內啡肽幫助他克服痛苦。
接著是從後方襲來的穩準有力的一爪,他努力閃避,但那一爪還是切裂了他肩胛上的整條肌肉。
諾頓的速度真是快到了極致,哪怕路明非已經開啟了自己的最強形態依舊還不上他的對手。
四度暴血依舊不是封神之路的儘頭,這種技術推進到這種程度僅僅是讓路明非暫時獲得了接近幼體龍王的身體。
這種狀態下他或許可以和人類形態的耶夢加得廝殺,卻絕不是即便在龍王中也稱得上強大的諾頓的對手。
他還需要更加強大,更加強大!
四度暴血還遠遠不夠!再推進一步,再推進一步!成為神,成為真正的神!
路明非的黃金瞳呈現出詭異而妖嬈的血色,好像有一個又一個更加堅固更加隱蔽也更加偉大的閥門在他的體內鬆動,那是五度暴血的征兆。
那是真正的封神之路的儘頭,一旦推開那些閥門,那就再也不是人類,龍的意誌,龍的權力,會將他整個淹沒。
諾頓平靜如深海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些微的波瀾,暴血這種禁忌的技術在群龍的時代被龍與混血種稱為封神之路,那是某位往前數儘所有年代才能見到的至尊從指縫間泄下的些微恩賜。
可哪怕是封神之路未被禁止的最荒蕪的諸王共治時代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混血種能夠將這種禁忌的技術推進到如今眼前這個男孩身上的這種程度。
四度暴血所釋放的古龍之心已經讓路明非在短時間內擁有了同王廝殺的力量。
即便是最虛弱時期的王。
可卻已經摸到了神的門檻,這種狀態居然還能夠繼續推進到下一步嗎?
那麼五度暴血所釋放的該是什麼?該死的龍王之心嗎?
莫名的驚駭自諾頓的心中升起。
他意識到絕不能讓路明非完成五度暴血的進程,真正走到封神之路的儘頭,那時候從人類的心臟中所釋放的絕不是什麼龍王,而是怪物。
是連王也會感到恐懼的怪物。
數儘所有的曆史,諾頓也未曾見過如此令人和龍都感到驚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