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的生命中,沒有愛情、缺乏親人、少有成就,甚至連社交圈都乾淨得隻有一兩個朋友。
梵迪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從他人生中僅有的那一次高光聊起,“格裡克先生,您好,我是天空電視台的梵迪·奧康納,你可以叫我梵迪,您的傷好些了嗎?我從很多人的口中聽到了你前些天的英勇表現,我想,像您這樣勇敢的人真少見,如果那天站在埃蘭路球場前麵的是我,我肯定已經嚇傻了。”
“他在拍我嗎?這些話是不是會播出去?”約什沒有搭話,而是有些緊張的反問道。
梵迪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問道:“我們可以先隨便聊聊,您想我們先關掉攝像機嗎?”
“不,不用,我可以說,”約什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了一點,倚在塑料的床頭上,“您剛才問我,額,那天在埃蘭路的事情?”
“是的,”梵迪儘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溫暖,“您真的很勇敢,一個人攔住了那麼多的暴徒,我們都很羨慕您的勇氣,可以聊聊那天的情況嗎?當時您害怕嗎?”
“害怕,額,是的,有點怕,那天不太一樣。”約什回憶著那天的情況,下意識地又開始瞟攝像機的鏡頭。
“您可以看著我,格裡克先生,就當攝像機不在,您隻是和我聊聊天。”梵迪微笑著,想辦法讓約什儘量彆那麼緊張。
“好的,好的。”約什這才第一次仔細看向麵前的姑娘,她的眼睛水靈靈的,睫毛很長,約什想起,自己之前好像還見過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不過......有些不一樣,約什記憶裡的那個眼神總是冷冰冰的,讓他不敢去直視。
可麵前的這位姑娘,她那雙眼清澈裡帶著光,像是夜晚映著星星的湖泊,讓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忍不住多說一些。
“我挺怕的,我之前也打過架,可是都是和成年人,那些孩子,你知道吧?小孩子下手沒有輕重,而且他們都帶著家夥,我很怕。”約什的話語逐漸順暢了起來。
梵迪眨著眼,又問道:“但你還是去攔住了他們,不是嗎?”
約什道:“對,因為我更怕他們衝進去,球場裡有球員在訓練。”
梵迪問道:“這是因為一名球迷對球隊的熱愛?”
“不,不止是這樣,”約什的眼神又一次掃向了攝像機,“梵迪,請問,這個采訪會被很多人看到嗎?肖恩·李先生能看到這個采訪嗎?”
“李先生嗎?這我可說不好,”梵迪想了想,“不過,大概可以吧,這期節目是麵向全英的,我想所有人都願意看看您這樣一個在暴力行為前保護了球隊的英雄。”
約什搖了搖頭,“我嗎?我不是什麼英雄,我是想說,我希望那天我做的事情,可以幫助到李先生一點,那樣就值得了。”
幫助到肖恩·李?
自從那份告示發出來,這位利茲聯的主席先生,在民眾中的聲望很高啊!
梵迪頗有信心的接著發問:“是因為利茲聯近期發布的告示嗎?李先生切實的幫助了很多失業者。”
“告示?什麼告示?”約什還沒來得及看新聞呢,這兩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醫生不讓他看手機,“李先生是個很好的人,我想說的是,他拯救了我,他讓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樂趣,我想感謝他,所以,我希望我那天做的事,能夠幫上一些忙。”
“看來您對他的評價很高,您對他成為利茲聯主席後的做法很滿意,是嗎?”
約什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我覺得李先生是最好的主席,他會帶領利茲聯走向成功的,他這半年來做的事,就像弗格森......不,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應該說,他就像又一個唐·裡維......”
1500公裡外。
馬德裡市南郊的一座小鎮上,把一頭黑色卷發梳向腦後的何塞·托雷斯盯著電視裡播放的節目,頭也沒回的問了一句:“尼諾,電視裡說的這個肖恩·李,是不是你冬天跟我提過的那個人?”
坐在不遠處,翻看著一本雜誌的費爾南多·托雷斯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抬頭瞟了一眼電視,道:“就是他,怎麼了?”
老托雷斯點了點頭,道:“他是個好人。”
嗯?
托雷斯一怔,他知道父親一般不太關注馬競之外的球隊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盯著電視看了兩眼,這時候,天空電視台的節目已經來到了尾聲。
在采訪的最後,他們為這期節目起了個名字,《利茲英雄約什·格裡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