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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睡不著,就側身瞧著小草的睡顏,床頭的燈很暗,不影響小草睡覺,也不影響她的視線,小草跟她長得像,她卻覺得自己閨女格外好看,怎麼都看不夠。
小草在睡夢中翻了身,韓氏伸手將滑開了些薄被重新給她蓋好,小草卻往她懷裡靠了靠,“亭裕……”輕輕的一聲夢囈。
韓氏若不是知道“薛亭裕”這個名字,大概都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韓氏眼神再度瞬間變得複雜,女兒還是個癡情的,本來還想著給她找個好婆家,如果她始終對先夫念念不忘,這事兒怕是要鄭重的考慮一下。不過又想到女兒才十八,大好年華,總不能就孤身一輩子,或許可以多緩兩年,反正才回來,她也舍不得那麼快的將她嫁出去,至於年齡大了,有什麼打緊,門第差些的青年才俊也是大把的有。
韓氏紛紛雜雜的思緒,也漸漸的有了睡意。
而睡夢中的小草,不僅僅夢到與薛亭裕永相隔之前的那幾日,還有更早的,一起讀書,偶爾一起玩耍,小草還時不時的搞點惡作劇,而對方永遠的包容她,嗯,她家小丈夫,就像是沒有青春叛逆期,小大人一般。
時斷時續,清晰又模糊……
夢境的最後,好似定格在初見之時。
十一歲的小少年,看上去雖然病懨懨的,長得卻格外的精致漂亮,乖巧安靜,未語先笑,看著讓人很舒心。小草當時還想著,日後長開了,隻怕會是一個禍害,不知道會使得多少姑娘為他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明明處處都透著溫情,小草在睡夢中卻不自覺的落下了淚。
次日一早,小草跟韓氏基本上是前後腳醒的。
“萱兒,娘吵醒你了?時辰還早,你繼續睡。”韓氏像對待小孩一般,伸手拍拍小草。
小草片刻的迷蒙也徹底的清醒了,“娘,已經睡好了。我估摸著,這會兒跟我平常起身的時辰也差不多。”
韓氏也不勉強,就叫人伺候小草起身。
讓小草突然間做一個完全的“廢物”,還真有點為難,於是自己動手,丫鬟隻是適時的出手協助。又換了一身截然不同的衣裳,不過小草倒是沒有不會穿的尷尬。
收拾好之後,韓氏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萱兒,娘要去你爹那裡瞧瞧,然後要去你祖母那裡,這院子是你日後住的地方,你自己轉轉瞧瞧,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你跟娘說,娘叫人改動,有什麼需要添置的,你也說,晚些時候,咱們一起用早膳,可好?”
“好,娘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小草的適應力向來良好,在這方麵,甚至被人說成是粗神經。粗神經就粗神經吧,其他地方不粗就可以了,所以也挺好。
韓氏動作麻溜得很,小草這裡的人手都是配全了的。
小草也正好趁著這會兒跟她們好好的熟悉一下,畢竟,不出意外,她們應該會伺候小草不短的時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會是相當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