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耐著性子,說話不疾不徐,好似帶著幾分安撫的力量,魯德源到底是冷靜了不少,重新坐了下來,擰著眉,依舊帶著懷疑,“會不會診錯了?可能隻是生育能力比較弱……”
“男子生育能力低,都是有表現症狀的,而這些症狀的存在,隻要不是真正的庸醫,稍微了解就該知道,一次兩次不往生育方向思考,次數多了,豈能還沒有相關的聯想?大姐夫有聽過某個大夫給你這方麵的明示或者暗示?”
自然是沒有,他的身體其實一直都很好,各方麵都沒問題,一年到頭都未必會請大夫。
“大姐夫的兩個孩子,是一母所出嗎?孕育過程是否順暢?孩子是否康健?大姐夫妾室應該也不止這一個吧,在這幾年裡,其他人可有懷過孕?”
魯德源握緊了拳頭,過了片刻才有些艱難的開口,“是一母所出,孕育順暢,身體很康健。其他人,沒懷過。”顯然,就算對小草的話沒有全信,也產生了深深懷疑,對原本喜愛的孩子,也產生了抵觸。
“如果因為男子生育力低,僥幸使得女子懷孕,那麼懷相一般不會太好,流產,停胎,早產,都有可能,就算順利生下來,也會比通常的孩子弱。
大姐夫總不能都將時間花費在了這個妾室身上,其他人都沒機會近身吧?瞧著大姐夫跟大姐姐的感情,當不至於如此。那麼,問題來了,彆人都沒懷,獨獨她一個人懷了兩胎,還丁點問題沒有,這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養父的醫術很好,我啟蒙用的都是醫書,在這方麵還頗有天分,六七歲的時候,就能給人診病開藥,因為是女子的緣故,接觸最多的就是婦科,而相應的,關於男子生育問題也接觸不少,到底是不能生育,還是生育能力低下,一把脈就能知道,沒有誤診的可能。”
魯德源深深的瞧著小草,一個姑娘家,即便是習醫,男子生育這塊,也該是最為忌諱的,被人知道了,少不得指指點點,可是她坦坦蕩蕩的說出來,豁出自己的名聲,難道就為了幫今日才第一次見麵的姐姐嗎?所以,魯德源基本都信了。
就因為信了,麵色青青白白,越來越難看。兩個孩子在孕育過程中甚至是他娘親自接手照料的——潓娘沒少跟他置氣,畢竟妾室懷孕,婆母照料,就是對做兒媳的極度不信任。
他妾室通房也有好些個,但他跟潓娘的感情真不錯,大半時間都宿在正屋,就算是後來因為這個妾室能生,被他娘催著多去她房中,他不想讓潓娘傷心,自是不會多去,一個月頂多就是兩三晚,其他人未必有一回。
第二胎還是某個月睡了一回,後麵再去的時候,甚至被那女人以身子不適推拒了,他也不是會強迫女人的,偏偏一個多月之後突然查出懷上了。——這分明就是有貓膩。
所以哪來的鬼運氣,哪裡比彆人能生,不過是不知道從哪兒偷來的野種!
魯德源麵目猙獰,戾氣橫生,那模樣像是要吃人一般。——再好脾氣的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
“大姐夫,你的家事,我不管,也相信你會鄭重處理,我會為你保密,不會有第三個人從我口中知道這件事。我隻在乎病人的病情……”
魯德源慢了半拍,戾氣迅速消褪,怔忪道:“四姨妹是說,我還有治愈的可能?”
“時間太長了些,而且藥比較霸道,生育能力可以說壞死得很徹底,要醫治的話,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才會有所成效……”
“沒關係,彆說是半年,就算是更長的時間,我都能等。什麼時候開始醫治,現在嗎?”魯德源轉瞬間激動起來,綠帽子什麼的,都先扔一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