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借此尋了機會,低聲與小草說道:“萱兒,娘知道你良善,見不得彆人深受病痛折磨,但是魏世子那裡……平陽侯府一堆爛賬,有些人心眼小得跟針尖似的,仗著背後有人撐腰肆無忌憚,睚眥必報,我們聞人家自是不懼,但是你才初歸家,娘擔心……”
小草心中微訝,到底是當娘的對自己的孩子,天然的帶著濾鏡,還是現在的家人們對她了解不夠,存在著某些誤解?她還真沒到那個地步。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在小草看來,這醫者與病患之間,也存在緣分,就講究一個適逢其會,就好比回到聞人家之後瞧過的幾個病人,老夫人那裡,就算是自薦,也是存在先決條件的,所以,還真不會見到一個病人就想要往前湊。
如果她名聲在外,享譽開平是一回事,現在麼,年齡是障礙,性彆是障礙,巴巴的湊上去給人看病,還不知道怎麼看她呢。小草真沒被人奚落貶低的愛好。
韓氏點頭,儘管相處的日子並不長,這個女兒真的是再讓人放心不過的,至於懟她二叔時那炮仗脾氣,那絕對是個意外,那本來就是她二叔的不對,她寶貝女兒可沒有半點錯處。
——良善,溫婉,孝順,懂事,落落大方……
各種好那是掰著兩隻手都數不完。
卻說那邊平陽侯魏世子,在園子裡一處無人的角落,單手撐在木輪椅扶手上,托著腮側,怔怔的有些出神。
傳聞中魏世子陰鬱孤僻,脾氣怪異,給人的感覺陰森森涼颼颼,誰見了都恨不得避瘟神一般的避開他,然而此時此刻的他與這些半點不沾邊。
觀之,端是姿貌不凡,豐神卓犖,氣度斐然,美中不足的大概是麵容消瘦,有些病態的蒼白。
或許不僅僅是不良於行,畢竟相較於常人,身上的衣服更厚實些。
魏世子在腦中一遍一遍的描摹著小草的音容體態,他的小萱兒已經徹底長大了,仙姿佚貌,綽約多姿,氣質美如蘭,這近三年的時間,雖然不是頭回見她,卻是離得最近的一次,也是最清楚的一次,畢竟,在外的時候,她出門在外時,皆是做了偽裝,他也不敢靠她太近。
小萱兒麗質天成,但是人靠衣裝也是實打實的,相比身無飾物粗布麻衣,釵環珠玉華服錦衣必然光彩照人,惹人注目,她本該擁有這一切的。
思及小萱兒這近三年所過的日子,魏世子目露痛色,心臟宛若刀割,而造成這些的原因……眼中露出狠厲之色,周身也散發這森冷的氣息,倒是與傳聞中逐漸吻合。
站在他身後的侍從低眉斂目,宛若木樁。
魏世子心中也有幾分懊惱,怎麼就沒出來多走動一些,若是早些見得聞人韓氏,怎麼都會產生一些聯想,必然會讓小萱兒早些回到聞人家,何至於讓她在外麵辛苦度日。
他不是不想給小萱兒做多一些安排,隻是小萱兒聰慧,做多了,必然會引她懷疑,這非他所願,如果換成她的親人們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