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劉星火暴如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直接就是咆哮來咆哮去,象一陣颶風似的。
“這麼強,這麼拽。”外麵的同事在竊竊私語:“這哥們不是被開了吧,這麼憤怒。”
還有人在竊竊私語:“你看這氣勢,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崇科長的那位真命…”
更有甚者道:“怪不得崇大督察一天到晚繃著她那張俏臉,原來家有河東獅啊。”
“河東獅那是形容你們女人的。”
“沒有女人哪有你們男人。”
“我們不配合,你們再拽也沒用。”
“靠。”
“你們靠,有工具麼?”
裡麵還沒怎麼的,外麵先杠了起來,搞得劉星和崇譯文哭笑不得。
“無聊。”崇譯文猛地一帶門,嚇了外麵人一大跳。外麵還有呢喃不清的聲音:“這妞的更年期不是提前到來了吧。”
“劉星,你先彆動怒。”她知道劉星這小子吃軟不吃硬,她那張美麗的笑臉對劉星更有殺傷力,果然她一微笑,劉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要是個男人嘛,那可以打一架。是個恐龍吧,也可以跺上兩腳泄憤,偏偏對麵是一個微笑的美女,劉星束手無策,隻得怏怏地坐了下來。“你看,被動的都是戴蘇那一邊的人,是不是他那邊出了什麼問題,譬如得罪了什麼高官。”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劉星心想,廢話,戴蘇都消失一個月了他能得罪什麼人。“對了,張夢。”劉星突然想到了自己怒闖紫堇飯店的事件,心叫糟糕,早就聽說那柯正龍是個睚眥必報的家夥,他和張長明是合作關係,自然不會動他。生生之父不能動,張長根和戴蘇不是禁忌範疇,自然是首當其衝了,可他為什麼不動我呢。”劉星百思不得其解:“對,小斐一定知道答案。”他這麼一愣神然後猛然站起身來,恰好那時候的崇譯文在他麵前,看他沉思,正低下頭來等待一個答案。
“卜”的一聲,劉星的大嘴又印她櫻桃小口上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事情,就在那一刻一個冒失鬼正好拿了個文件衝了進來。崇譯文的辦公室正對外麵的大辦公室,本是方便領導監督員工,這一設計後來被佐證是一把雙刃劍,畢竟領導都還是需要一點秘密滴。
隻聽“啊”地一聲鬼叫。
門打開的時候劉星剛好吻在她的唇上,整個外麵辦公室的人嘴都豌成一個大大的“O”型。
然後是一片掌聲,掌聲如雷。人來瘋的劉星本就對崇譯文氣還未消,他哪裡會放過讓她出醜的機會,猛地一把摟過她,又是一陣狂吻,然後吹了個得意的口哨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群人揚長而去。
待劉星的影子都消失了很久了,那些男人的臉上還殘留著PFPF的表情,女的臉上還都有若有若無的紅暈,仿佛剛才劉星吻得是她們一般。強吻這功夫還真是劉氏的獨門絕技,崇譯文聽到紛紛的議論這才反應過來,啪又是巨響的關門聲,然後是低沉的宛如野獸的嚎叫:“劉星,老娘我要殺了你。”
那表情豈是一個複雜可以形容的。
外麵舉起耳郭的眾人哦地一聲:原來剛才那位勇士叫做劉星,來來來,把名字記下來,下次遇見這哥們違反警容風紀什麼的,能放就放,靠,能不放麼,那可是常務副部長的準女婿,咱們都還年輕,哪個不想混了。”要是崇大美女知道以後劉星屢屢逢凶化吉一般躲過督察係統對他的問責是這麼個原因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跳得有姚明那麼高?至少象劉翔那樣跨出好幾個欄才能收得住吧。
“劉星,接到你的電話比見你們部長還難得?”
“小賣部部長麼?你從雙燕大廈跳下去不用秘書預約就能見了。”
“嘿,能貧,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怎麼著,你小子跟我表姐睡了一覺,過上省接待辦的口氣了。”
“去你丫的,再說翻臉。”
“我就知道你理屈詞窮了,記得下次對小舅子請你客氣點,不然請客我也掀你桌子。”
張小斐和劉星是在莫愁湖的湖邊見麵的,莫愁湖坐落在南京的鳳凰西街,走幾步就有一個漂亮的校園:南京審計學院,它還有一個很噴鼻血的簡稱:南J院。
劉星對那裡是充滿了好感,因為自己有一從小到大的哥們就曾在那裡上大學,每當周末的時候他就可以來蹭飯踢球泡妹妹,說句實在話,南妓院的女生質量在整個南京高校裡也是排名靠前的。劉星自然是沒有得手過,他找尋的是一種感覺,那種欲拒還迎若即若離的甘甜感受,這種感覺多發生在這個莫愁湖邊,所以張小斐問地點的時候,他忍不住脫口而出。不過張小斐對在這個場所的會麵就有些不快了:“劉星,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酒吧和老子會麵,搞得跟他姥姥的地下黨員接頭似的。”
他的加長奔馳停在狹小的巷子邊上,多少有些彆扭,劉星可沒理他,好朋友就宛如牽了一頭免費的好牲口應該野蠻來野蠻去,怎麼好使怎麼使喚。
張小斐知道他這一觀點之後恍然大悟,“怪不得認識你小子之後,老子總覺得自己象是一頭巨累的耕牛,敢情是被你小子呼來喚去的作用力使然。想問老子為什麼張夢一家陷入困境,你這個奸夫卻逍遙自在是吧?”張小斐的頭腦並不慢,“那是因為老子當你是朋友,幫你的忙。”
劉星一看差點沒暈過去,那是一封以劉星為署名的掛號信的複印件,裡麵大概就是老軻你的獸行被老子全程錄象了,你好自為之,不要引爆老子我這顆地雷。
“以毒攻毒實際上有保護自己的功效。”張小斐嗬嗬一笑道,“所以啊,你小子不但安全,還很安全。”
“安全有個肺用。”劉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那便宜老子會放了老子麼?”
“你他麼的占我便宜,得理不饒人了是吧。”張小斐笑得很抽搐:“劉星,我對你說過,我張小斐認定的朋友,天王老子也不能動,嗬嗬,我這天王老子可不是泛指,就指兩人,一是天王,二是我老子,當然也有人說他是南京的天王,不過嘛,一個鳥意思。子曰不能動就是不能動,這個子我謙虛點說就是我:我也是很多人的老子。”說完之後,他麵露出了一絲凶光,讓劉星略微有些感動的凶惡表情。“其實吧,張長明對我還是不錯,我要固守的堡壘他一個也沒攻克過。”張小斐帶著點回憶說道。
劉星雖然心裡有些感動,但是還是有些不屑地看著他道:“說到底張夢也是你表姐,她的家人…”
張小斐做了一個NO的手勢,道:“實際上張長根還是我的親生父親呢,我一有所行動,親疏這麼一分,你覺得張長明還會信任我麼?”劉星一直是個把親情看得很重的人,他很不敢苟同張小斐的想法。張小斐讀出了他的不屑:“豪門深似海,劉星你不會懂我的心情,但是好哥們就求同存異吧。”
劉星點點頭,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安慰一下張夢。張小斐則調笑道:“你不會是想她了吧。”劉星看著他猥瑣的笑頓時無語了,但是心中還是被他的話弄得輕微地一蕩。
北京東路11弄,因為家裡出事,戴蘇又不在家,孩子被帶常州老家去了,120方的房子就有些顯得有些空曠。
張夢並不象他想象得那麼頹唐,甚至還是和以往一樣光彩照人,她那美麗的眼神讀出了劉星的詫異:“想問我為什麼沒有蓬頭垢麵,無比落魄是嗎?因為這個家還要靠我支撐下去,戴蘇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小公務員,他們對已經來臨或者即將到來的風暴沒有什麼抵抗力,我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倒下。”
她的笑容讓劉星心疼,這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女子啊,她拒絕了高官利誘,平靜地麵對生活裡的一切風暴,她的家人,她的孩子都在她的蔭護下安然地生活著,而她自己卻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自己有必要和她一起承擔,“沒事,你還有戴蘇還有我。”劉星的眼神也很有力,他張開了自己的臂膀,把眼前柔弱的女子擁抱入懷。
她隻是仰躺了一小會,就又站了起來吐氣如蘭地道:“謝謝你,劉星。你來安慰我,對我來說已經很難得。”她沒說任何曖昧的話,也沒有一點柔弱的表現,甚至剛才還有些混沌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力量,可她接下來給劉星的消息就讓他有些震驚了。
“知道為什麼戴蘇會被貶去盱眙麼?”劉星茫然地看著她:“你看這個。”張夢從她的小包裡掏出了一本省委的秘密會議決議草案:大意是提名裴廳長進省委班子。”
“這裡麵有什麼玄機麼?”
張夢淒然一笑,“玄機可大了,你先看提名人選:是柯正龍。老裴明年開春就到時間了,而進省委班子,那就是拔到了副省級實職,那他可以再乾五年…”
“你是說…”
“也許沒那麼嚴重。”張夢神色有些黯然地點點頭:“退一步講,至少是一次政治媾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