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天氣走勢是兩個極端,夏天很熱冬天超涼,這也是很多人喜歡南京的一個原由吧,它就象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有溫情的一麵也有淘氣的一麵,不過更多時候吸引的是你關注的目光,這種關注是由內而生的,所以很真誠。
劉星連做了幾次的深呼吸,才把心境平複下來,說到底,他離開張夢家的時候是有些彷徨的,很多時候最大的困難不在於你麵前遇見了多少隻碩大的老虎,而是你身後會有幾隻偷油的老鼠。很多的勇氣最後都是被淩遲處死的,一刀一刀被瓜分,一想到任務的總指揮裴廳長可能已經和柯正龍他們沆瀣一氣之後,這種泄氣是從內向外的,劉星可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猴子和山羊他們,人一直跑著,累著就還有奔頭,要是希望沒了,那才是真正痛楚的事情,他決定把這痛苦自己承擔消化了,不過從心底他開始對完成任務產生了強烈的懷疑。與他一起有這種想法的還有崇譯文,這個名義上的總指揮知道這次行動的命運大部分已經不掌握在自己手裡了,但是警察的使命感還是賦予她一種精神,一種要把戰鬥進行到底的精神。隻要任務還沒有取消,那麼戰鬥就一直在繼續。他們想即使告訴猴子他們目前的這種困境,他們也還是會堅持下去,他們也是多年的老警察,都經曆過那些無奈苦痛的時刻。在他們的心中,沒有什麼比打擊犯罪更加神聖的事情。
警察在很多人眼裡,不都是孤單英雄的角色麼,至少美國大片裡的辣手神探們都是這樣的。
也不都是不利的消息,猴子和山羊反饋的消息就很積極,它們幾乎是同時傳達:這些天雙燕集團的核心人物李時遠會見了不少越緬人士,隻是他們所談論的生意是不是和毒品有關,他們目前尚且不能確定。
“既然魚兒咬線了,你還怕扯不到它麼?”
李時遠和張小斐說白了還是伯克利大學的同學,不過張小斐後來成了一個二世祖,逍遙混世;而李時遠則一直沿著成功“海龜”的發展途徑,一路在雙燕扶搖直上,現在已經是公司的CEO。張長明對他也很是偏愛,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從這種信任說開去,如果說李時遠對雙燕集團涉黑的事情那是一點都不知情,那多少有些天方夜譚的味道了。當初拿計劃的時候,崇譯文和戴蘇不約而同地把手中的筆圈在了李時遠的名字上,古靈精怪的猴子自然成了跟蹤他的人選,因為這個李時遠不僅是金融方麵的專家,在無線電技術方麵也是行家裡手,在大學裡他副修的就是無線電,戴蘇對猴子還有些擔心,畢竟猴子那些高科技是自己搗鼓了玩的,而人家是真正的實力派高手。猴子卻很有自信地看了看戴蘇,然後輕鬆地笑笑道:“遇上科班出身的電子強人,和之一較高下,實屬我之心願也。”
“這可不能勉強,會出人命的,猴子,你行不行啊。”戴蘇有些猶豫道:“李時遠是撬開雙燕尖冰的關鍵一環,動一發則牽全身,馬虎不得,我還是讓老爺子在省廳派個專門人才配合你吧。”
“專門人才,哦?”猴子聳聳肩膀不置可否地道:“可以啊。”
後來省廳重金禮聘的人才一看見猴子便問戴蘇道:“戴科,你耍我玩的吧,我師叔在,你還把我找來乾什麼?”
“你師叔?”戴蘇驚訝地問出聲來。
“您是外行,不怪你。十年前中國成立了中國無線電紅盟,我師傅是紅盟的盟主,猴哥是副盟主,儘管如此,他們是紅盟帶頭大哥的事實眾所周知,我師傅對猴哥在無線電和微電子方麵的才華那是推崇得不得了,經常說他是中國近五十年一遇的罕見天才。”
“紅盟?”崇譯文也有些好奇,“五十年一遇的天才,就是這隻臊猴子?”
“是啊。”那人才有些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專業的東西,說了你們也不明白,簡單點說吧,你們知道千熹年中美黑客大戰麼?當時美國的黑客們挑起了計算機的網絡戰爭,侵入了不少中國國內的網站,紅盟就是在這個時候成立的,全稱是紅色中國獵手同盟,裡麵的計算機和無線電高手發起了讓全世界歎為觀止的反擊,我們甚至侵入了對方的某角大樓和國防軍事係統,漂亮國中央情報局網站上那個經典的中英文留言:齊天大聖到此一遊就是我們猴哥的傑作了,不客氣地講,猴哥就是我們業界裡的大聖。”
他很崇拜地看著猴哥,那眼神宛如當年的喂豬知情看到華夏長老院的長老似的。
“猴子,某小看你了哦,沒想到你還有這手騷操作。”戴蘇也有些崇拜地看了猴子一眼,當年知道猴子喜歡新科技,現在才知道原來中國科技發展的代表性人物就在自己身邊,不顯山露水地一直都在。
猴子得意地晃蕩了一下他的大腦袋,“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是兄弟們抬舉。”
當聽說崇譯文他們是把自己當成高手招攬來的之後,那小子差點沒吐血:“兩位領導,鼠目寸光了吧,絕世高手在你們麵前,你們把我這個菜鳥招攬來,我的技術給師叔提鞋都不配啊,這不…典型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麼?”
聞言,崇譯文和戴蘇麵麵相覷,猴子給他們解了圍,很威嚴地道:“好了,你小子給我打下手吧。”
人才驚喜地叫了聲:“真的麼?那...多謝師叔。”那是一種由衷的欣喜,那神態跟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
李時遠和猴子的PK戰也是一場同門之間的對抗,因為這個李時遠在清華讀本科的時候也參加了千喜年的這場網絡技術大戰,對於美國佬,最深惡痛絕的不是那些政客,也不是那些上班族,而是那些血氣方剛的大學生,紅盟的主力軍也是這幫學生軍,他們愛憎分明,他們氣勢恢弘,他們在戰鬥中結成了深厚的情誼。他手機裡存儲的猴子手機號碼邊上的框框裡有一個紅字,猴子是李時遠的白名單成員,所以他才順利地加了李時遠的微信,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就是這麼個理吧。蕭何何許人也,至少是身邊的一個熟人吧。
崇譯文對猴子的要求是了解到李時遠和越南人接觸的談話內容,猴子搖晃了一下腦袋:“那我得和李時遠有所接觸。”
“不必了。”崇譯文沒好氣地看了一旁呆立的劉星一眼:“這不還有個五十年一遇的傻瓜呢麼?我們可以廢物利用起來。”
“人還是簡單點好。”劉星嘿嘿一笑,對於和崇譯文的見麵他多少有些心虛,但是內心他有些在偷樂,這個美女幾乎是每見兩次麵就要被自己有效“非禮”上一回,這概率比梅西在西甲進球的概率都還高呢。崇譯文自然不知道他心中齷齪的想法,對他的挖苦在繼續著:“劉星,計算機方麵你幾乎是個白癡,金融方麵你也是三腳貓,現在猴子和山羊的任務都推進得非常好,我們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唯一沒有被充分利用的資源就是你了,聽說你是警院的第一速度,那麼這個放芯片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所謂的芯片也是高科技的產物,是猴子自己設計的,外型上也就一儲存卡的模樣,實際上是一個超微型的信號接受器。
“嘿嘿。”劉星看著崇譯文漂亮的臉蛋搖了搖頭,“這個任務我完成不了。”
崇譯文的臉上泛出了一陣紅潮,“你,你敢抗命,我知道,隻有戴蘇的命令你才會聽的是吧。”
“非也非也。”劉星學著山羊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掏出煙盒,拿出根玉溪道:“你們看大屏幕。”
“你又搞什麼飛機啊,師兄。”人才有些生氣地問道。
“什麼,你叫猴子師叔,叫我師兄。”劉星鬱悶了,聲音很大地反問道“你小子在花果山混哪個洞的,洞主是誰?”
“沒洞主,我們不搞幫派主義,我們是搞技術的,技術比我們好的就是前輩,你嘛…”人才打量了劉星一眼,然後悲哀狀地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你小子就是個弱雞,沒前途。
劉星心裡暗暗靠了一聲,然後對自己說:我不和這毛孩子計較,不過嘴角的那絲不滿還是顯露得比較清楚,崇譯文心裡有些暗爽問劉星道:“瓜瓜,有什麼情況,你現在可以說了。”
“瓜瓜?”
“恩,傻瓜的瓜,你以為是呱呱叫的呱呱。”
麵對沒好氣的崇譯文,劉星不再賣關子了。眼前的這夥人都是牲口,聯合起來自己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你們看,”他把自己手中的遙控器放在了李時遠的右手上,照片上的李時遠拿著一部最先進的IPHONO14的手機,“注意到了麼,他使用的是蘋果手機,這種手機是一個全包圍的結構,並不使用儲存卡,就連手機卡都是被剪成芯片大小放置進去的,所以啊,儲存卡式樣的芯片我總不能塞李時遠內衣裡去吧。”
“粗魯的家夥。”崇譯文的不滿溢於言表。
“恩,劉星,你觀察得很仔細。”猴子終於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有些沮喪地看著崇譯文:“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全。”
人才安慰道:“師叔,我們可以把芯片做一下改進,你們看李時遠手機上的HOME鍵?”
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他的HOME鍵盤上貼了一個助按的凸型HOME貼。
這李時遠有著自己的惡趣味,猴子眼前一亮,你是說我們把芯片做成HOME貼的模樣。
“孺子…厄,師叔可教也。”人才一得意差點把話給說走了。
“可是蘋果手機都是靠這個HOME鍵操作,這麼頻繁的操作對芯片的功能會不會有影響。”崇譯文問得也很專業。
猴子很有把握地答道:“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把芯片包圍在超薄的矽膠裡。”
人才嘖嘖歎道:“英雄所見略同,師叔你和俺想得一樣。”
“這麼快就找到解決方案了,這五十年一遇就是不一樣。”劉星訕訕一笑道:“看來這個任務還得繼續下去。”
“當然得繼續。”崇譯文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想偷懶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