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美女崇譯文是個美麗心細的女孩子,她在天王宮臥底的時候所扮演的雅芝就是他生活裡的一部分原形,絕大部分的原形,她自然也是演繹得得心應手,但是自從這個可惡的劉星出現之後,她發現自己整個人變了,很多時候瘋瘋癲癲和毫無邏輯。是不是每個人生命裡都注定有一個“搞水棍”,將你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糕,要命的是你對他還毫無怨艾,這就是所謂的愛情麼?從未接受過愛情風暴的崇譯文心亂如麻。
她在看著這個裝束很成熟內心很孩子氣的家夥,而劉星的心裡卻在思念著遠方的趙小曼:這個從來沒有吃過苦的孩子跟著一個落魄的混蛋顛沛流離,想想他就直咬牙。“人的一生裡,總有一些人的離去讓你感覺無可奈何,無他,加重你對殘酷生活的理解吧。”劉星此刻是很難想通趙小曼把他十多年的情感棄之不顧。
崇譯文看著劉星喝著悶酒,湊上來問道:“你沒那麼小家子氣吧,不過就讓你請頓飯。”
“一頓飯還難不倒英雄漢。”劉星笑得很自然,沒有一絲做作的痕跡道:“你看我象那種小氣的人麼?”
“象,怎麼不象?剛才還讓人家崇大美女給你報銷。”猴子胖墩墩的臉蛋近在劉星的旁側,露出了一副豬哥般的模樣:“你老兄不是象,純粹的就是… 那哥們叫啥名字的。就畢業話劇的時候你和趙小曼一起演繹的人物,你演的那個死鬼叫什麼的?”
劉星沒好氣地回答道:“葛朗台。”
“對對對,就是那哥們。”猴子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然後幸災樂禍地看著劉星道:“你簡直就是他那胚胎無性繁殖的。”劉星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道:“大聖,你沒事的話去西天取經吧,實在沒事去大鬨天宮也行,彆在這裡消遣我了。”
“消遣?”猴子縱聲狂笑,欲求不滿一般地說道:“劉星,抵抗不住了吧,叫你小子以後亂‘魅惑’,我生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拔得頭籌。”
“頭籌個屁,我不是說了,汗毛都沒有摸到?”劉星心中大叫救命,嘴上卻一本正經地答道:“老子要是對青蘭有任何想法:你現在就去買口鍋吧,要烹要煮,您隨意。”
“不錯,孺子可教,我這是反複驗證,你通關了,朕就暫時不追究了。”猴子答得一本正經。
尼瑪,這猴子也會玩套路!劉星“撲通”一聲倒地昏迷。
“你們看,流星。”崇譯文突然神經質地大叫起來,美女發起癲狂來效果也是挺嚇唬人的。
“少見多怪,胸大無…我有什麼好看的,不就象征性地倒一下地配合猴子麼。”劉星有些納悶地看著發瘋的美女,那時的崇譯文幾乎一下子從紅色吧台的小轉椅上拔了起來,雙手合十,很虔誠的樣子,劉星心裡狂叫:“什麼意思,想當尼姑啊?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您老帶發修行吧。”
“你懂不懂什麼叫做諧音梗,你當然沒有什麼好看的,看天上。”
那時候一道美麗的流星正帶著優雅的弧線從空中輕輕劃過。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劉星這才覺得今天的夜空有些特彆,人和天空之間的距離要比以前近了很多,漆黑的夜空原本平淡無奇,此刻突然多了這一幕幻彩,象一下子被點上了七色的彩虹雨點,簡直是美麗極了。 他心裡狂讚,嘴上卻不然:“有什麼好看的,流星在古時候也叫做掃把星,看到它是很晦氣的事情。”他麵無表情,心裡卻回到了十一年前:已經快畢業的時候,那時侯紫金山天文台的預報次日淩晨三點有流星雨,趙小曼把約會的電話打給了劉星,那是她這一輩子第一次主動約會劉星。
劉星自然是早早地把自己收拾妥當,沒想到慢吞吞的小曼竟然計劃從 12 點就趕到紫金山天文台。
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劉星,你知道我這個人性格有些慢,起床也比彆人要慢一些,懶個床什麼的估計就錯過了,為了新世紀第一次流星雨,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等到天亮?”當年,她也同崇譯文一般雙手合十,大叫拜托不止,劉星對這一表情動作的免疫力為零。
此刻,劉星被她的模樣逗樂了,要說人的感覺也還真是奇怪,這邊崇譯文雙手合十,劉星想的是她要去當尼姑,而十年前的小曼,劉星則認為她文殊菩薩般充滿母愛,慈祥到了極點。男女之間,這情愫的奇妙之處還真不是用語言可以表達的。
“當然願意,我等到老都行。”劉星的話讓趙小曼心中一漾。
“這個死木頭終於說了句讓我感覺溫馨的話。”她的思維並不慢,滾燙的櫻桃小嘴小鳥一般地在劉星額頭一啄。
後來兩個人苦苦守侯了一夜,沒有看到所謂的流星雨,卻因為寒夜裡沒有準備足夠的衣服而凍到了感冒,兩個人瑟瑟地發抖,然後終於擁抱在了一起。這當然是劉星主動的,趙小曼也慢吞吞地也給足了暗示。這個親昵的動作他為之足足準備了四年,小曼的身高和自己臂彎的直線距離是多少,自己哪種方式最帥也不失溫柔體貼,那是夢裡模擬了千萬遍的,此刻用起來當然是駕輕就熟。
“小曼,有沒有流星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在,你的劉星在。我是為你而來的,天涯海角,隻要你在,你就是夜空裡最美的皓月,所有的星星,即使最璀璨的那顆也是,和我一般,也是為了捧月而來,為你而來。”劉星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心啊肺啊什麼的都提到嗓子眼了,表達起來也是頗為繞口,好在還算切題。
趙小曼的心中汩汩地流著幸福的淚水,那裡現在象是一個被捅了個窟窿的酒壇子,塵封多年的愛意頓時間就那麼一下子滿溢出來。“劉星,也許你是我這輩子裡的流星吧,我注定等不來。”她說出來的卻是拒絕,儘管劉星把她摟得緊緊的,她還是勉力掙脫了。
“太晚了,劉星,象我們這樣的定向生,注定了要回到自己的家鄉,愛情是經不起異地煎熬的,長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趙小曼的心裡很堅定,但是這個她等了三年多的美麗的泡泡,她也不願意就這麼破滅了,她快速地退出了劉星的懷抱,然後又慢慢地鑽進了他大大的羽絨服,她知道他的懷抱一直都這麼地任由她馳騁,是最美麗最溫柔最沉靜的大草原,那裡養料充分,期待滿滿:“劉星,若我們此生還能看到流星,我會許一個留你一生的願望。”
“多美好的流星,多麼綺麗的風景,可惜啊,身邊少了一個願意一同分享的對象,此刻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劉星咕咚咕咚地乾著金陵乾啤,心裡默默地想著:“小曼,我真的看到流星雨了,那是夜晚的七色彩虹,璀璨極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你的那個有關一生的願望裡還有沒有我?”
崇譯文本來想破口大罵,一看劉星萎靡的樣子,突然感覺向來傲慢的劉星一下子縮小了許多,一直到變成了罐頭小人一般。他的眼神空洞無物,他的視線背後是他愛戀了十年的女人,那個叫做趙小曼的女子吧。
她幽幽歎了一句,心想所謂的無緣對麵不相逢就是此地的場景吧?她無限溫柔地看著他道:“劉星,你知道她在哪麼?”
“在麗江!”
劉星大口喝了下啤酒,頭也沒抬地答道,這個速度很快,保持了劉星一貫的作風。
“咦。”崇譯文驚訝地問道:“你和她還有聯係。”
“沒有!”劉星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雖然眼前的這個女子也很美,甚至美麗到了極至,到了和趙小曼不相上下的地步,可是自己心中的城堡仍然住著那一個公主,他就再也難容得下彆的人,他的心中答道:“默契,這是默契,你懂嗎?所謂的默契就是一個眼神過來,你就能知道對方的意思,做出最貼合她含義的行為,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你能感受到對方在哪裡,在做什麼,真正的愛人,心靈是可以溝通的,象是在天地之間有根天地線,無論離彆時間有多長,空間有多麼遠,你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輕輕一拉心中的那根線,她就近在你的旁側一般。”事實上的劉星經常在電腦上看雲緬的地圖,還時常在公安群組裡和當地的同行們交流當地的一些風土人情,他不是一個喜歡旅行的人,他所有的努力很明顯是在尋找小曼的下落。
他的猜測準確無誤,此刻的趙小曼的確是在麗江。儘管張遠更願意呆在雲緬邊境,那邊有利於藏匿。但是趙小曼性格雖然慢,也是一個固執的孩子,她的堅持頗讓他無奈,最終他不得不報著一種舍命陪君子的態度接受了她的固執。
她感動地看著張遠,這個男子最可貴之處就是明明自己最危險的時候還願意和自己最浪漫地走過。他的感性和他的成熟一般迷人,她挽著他的手臂,輕輕告訴他:“每個女人都期待一次浪漫的私奔,要是帶上點逃亡的色彩,那簡直完美極了。”
他很親熱地捏了一下她玲瓏的小鼻子,無奈地道:“你啊,很多時候就是一個孩子,喜歡瘋喜歡鬨的孩子,是不是因為這樣,你的生命裡才有那麼多讓人驚歎的彩虹。”張遠說到底是個知識淵博的家夥,他對浪漫的理解遠超於劉星,所以他此刻才俯瞰眾生一般地打量著小曼身邊的男子,然後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趙小曼嘴角輕輕上揚:“那你還不是陪著我一起瘋一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