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答應陪你一起老的麼?”張遠是個調情的高手,趙小曼的眼神頓時間迷離起來,他狠狠地撲向了她,把她象羔羊一般給吃了個精光,連骨頭都沒有剩餘。
到雲南不去麗江那不算真正到達過雲南,那一米陽光誕生之所,每段愛情都該在那裡有個母巢,多年之後再回來的時候你會感受到它在成長,不僅是美好的回憶,那還有一種關於生命的驚喜。”忘記了哪個人告訴她的這句話的,雲雨過後的趙小曼此刻裹著毛毯在麗江最美麗的玉龍雪山半山酒店凝望著空中飛馳而過的流星雨,想起了十年前劉星的表白,她想起了自己的承諾,然後苦苦一笑:“十年了,那個幼稚的承諾不知道他還是否記得。”她黯然地躺在張遠的懷裡,輕輕哼唱劉星最喜歡的那首《因為愛情》: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所以我們都是年輕的模樣。
“年輕真好,但是每個人都不得不衰老,最後老去。”趙小曼告訴過劉星,自己此生最想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西藏,一個是麗江。曾經的她在西藏給劉星敲過電話,此刻到了雲南,雖然沒有通過電話,劉星自然會想到她去了哪裡,她要去的地方,永遠是她喜歡的地方。
“所謂的美麗是兩個人在不同的地點爬山,再在山頂彙合吧。”他仰望著天空,仿佛聽見了她如泣如訴的聲音。
“劉星,每個女子年輕的時候心中都有一個蓋世英雄,就象你為了那株墨鼎蘭為我衝上了搏命的擂台,就象你尋夢之旅的時候趴在懸崖上讓我踩著你的身體過一線天,你一直就是我心中的那個英雄,我也曾等待你穿著金色聖甲,腳踩七色祥雲地來娶我 … 真的,我等待過,然後我們在無限靜好的歲月裡成長,終於覺得那些超人一般的英雄已經遠去了,就象你們小時侯喜歡的聖鬥士一般,你們現在再看時還有那種朝聖的心情麼?當女孩變成女人,當孩子們嘴裡的稱呼從姐姐變成阿姨,我們現在所要的是一個給我依靠,支撐我生命的強有力的臂彎,在張遠的麵前,你始終幼稚地象是個孩子,我是一個性格慢熱的人,我還是喜歡一種長久的可倚賴能托付的感受。”趙小曼任由思緒在慢慢流淌,她生命中這兩個重量級彆的人物走馬燈似的衝擊著她的腦海,不時地在心中天平的左右搖晃,雙方都想試出個高下,然而沒有結果。初戀和男友的戰爭通常隻存活於女人的意識深處,當她做出了選擇,然後就是一人天堂,一人地獄的結果。
“被下地獄”的劉星也在想她,甚至隔空和她對唱了那首《因為愛情》,可是他顯然更喜歡那一句陳奕迅的呐喊: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MTV 裡那並不瀟灑的李亞硼背向大海,伸開雙手,那樣簡單的一個動作竟然讓劉星衝動得想哭。
男人總是背脊如山,發際如雪,彆人看起來瀟灑無比內心空曠寂寞,當我們吟唱因為愛情的時候,是不是我們早已經失去愛情,我們所能做的隻是用無儘的歲月去惦念一段往事。“小曼,知道麼?我之所以總是留給你背影,那是因為我太愛你,於是我山般地定格等待你的一聲召喚,等待你空許的那場流星雨,這十年匆匆的時光在我的世界隻是一瞬間,一瞬間罷了。”在他的心中趙小曼永遠是那個紮著馬尾、穿著白色小 T 恤抱著書本在校園裡走著的小女孩,他微笑著看著,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就會給她大把的時間,大把大把的拋出來,毫不吝嗇,直到把自己給等老了,然後安樂地死去,那才是一次完整的等待。“我喜歡這種完整,我甚至有一種使命感,我的一生就是為了完成這個幸福的等待的,小曼,我愛你。”劉星一聲狂呼,終於用酒精把自己的思緒給謀殺了。
“劉星,你小子居然吹了老子我的酒瓶,還喝倒了,真不仗義。”猴子高叫了一聲之後也趴桌上去了,臨睡之前他呢喃道:“要倒也得讓我先倒。”
這邊劉星和猴子醉成了兩癱爛泥,龔胖子則早就不省人事地鑽桌子底下去了,任誰勸說都不肯出來。
“人才”不忘報複,很幽默地喊了句:“龔士龍,你媽喊你回去寫作業。”
龔胖子立即起身,飛馳而去,後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有沒有被車流碾成一個個的小胖子。崇譯文很焦急地看著手表,已經過了約會的時間半個多鐘頭了,山羊還是沒有出現,同樣沒有喝酒的人才安慰她道:“是不是路上堵車了,要不就是山羊這小子遇見美女坐過站了。”
這個世界象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美麗女子,雖然打扮得花花綠綠的,但是古板刻薄,讓人不可親近,更重要的是沒有那麼多讓人驚喜的奇遇和巧合發生。一向多話的山羊是再也不能說出半句廢話了,他躺在冰冷的殯儀館裡,等到酒醒的劉星和猴子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隻僵硬的山羊雕塑,他的眼睛一直瞪著,大大的,一動不動,述說著最後的不滿,是在責怪自己的兄弟沒有及時趕來,還是對殺害他的凶手充滿仇恨。刑大技術組的專家的話語很少,但是不容置疑地說:“謀殺,絕對的謀殺。”
崇譯文看著眼睛哭成了桃子的劉星和猴子,冷冷地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應該冷靜下來,查出幕後的凶手,為山羊報仇。”
猴子衝動地大叫出聲:“查個鳥,我敢說就是張長明和柯正龍乾的。”
“是,就算是吧,但是證據呢?”崇譯文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不客氣的言語讓猴子眼眶欲爆,大有上前揍她一頓的衝動。 此刻,劉星比猴子要冷靜得多,他仔細地查看了一遍山羊的傷勢,他發現山羊的致命傷在他後腦上,那是明顯的鈍器所傷。而他的胸前還有處新鮮的飛刀傷痕,劉星朝猴子做了一個眼色,猴子一看之後也是臉色大變,他低沉著嗓子道:“不管凶手是誰,哪怕是青蘭的妹妹,老子也一定讓她償命。”
崇譯文的聲音有些刺耳,她雖然是好意,但失之委婉。 “猴子,你彆胡鬨,我們是個法製社會,即使我們是警察,一切也都講究程序。”
猴子瞪了她一眼:“程序你妹!”
崇譯文也是怒目而視。
劉星靜靜地幫山羊合上了眼睛,心中默然道:“兄弟,一路好走,我們會用自己的方式為你報仇,你怎麼滿意怎麼來,哪怕為此身陷囹圄我們也決不皺眉。”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崇譯文道:“不勞賜教,我們一定會搜集到證據,將殺人犯繩之於法,猴子,我們走。”
猴子跟上了劉星的腳步,劉星的速度一直很快,但是象今天這麼快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猴子知道劉星動了真火,十多年的兄弟,此刻倒在自己眼前,這種痛苦不是常人所能經受的,衝動起來比自己有過之無不及的劉星此刻的狀態讓猴子有些害怕,劉星可是個喜歡走鋼絲的高手,他的額頭不停地冒出冷汗,然後鎮定下來他想道:“為了山羊,什麼樣的鋼絲老子也跟你一起走。”
雲南的麗江美麗無匹,可美麗的外表下也藏著無比的凶險,日子無聲地走著,張遠和趙小曼的日子並不好過。
“得了,多過一天算賺了一天吧。”現在的張遠有些消沉,他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雖然身邊有一個天仙般的趙小曼,他還是習慣於把自己的緊張與痛楚發泄在麗江酒吧的那些出台美女的體內。趙小曼對此也是聽之任之,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子,但她對性的追求並不那麼熱烈,她的心中甚至想追求一種柏拉圖似的精神之戀。
張遠更多時候也是將她看作自己的紅顏知己,但是在床上的表現,張遠那是遠不能滿意,他永不是柏拉圖,他是一個放縱狂人,即使是在如此的險境下,他也毫不消停。
麗江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讓人目眩神迷,這個被稱為中國性都的城市在夜色裡儘顯著自己的卓爾不群。此刻麗江最奢華的一米酒吧,張遠麵前是一個妖冶與清醇係於一身的美麗女子,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渴望,她卻在有一茬沒一茬地逗弄著他。而張遠身邊不遠處坐著一個戴著鴨舌帽,把自己的臉完全遮擋住的男子。顯然,他不是來泡吧的,周圍來來去去的美女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甚至他打開的那瓶雪花啤酒也是絲毫沒有動過,他死死地鎖定住張遠。
山羊的噩耗傳來,戴蘇對張遠的厭惡已經到達了頂點,要不是這個老小子一直拖著不肯交出張長明和柯正龍的犯罪證據,山羊就不必臥底,或許還活蹦亂跳地在自己的生命裡,時不時地打幾個騷擾電話。看到張遠麵前那個妖冶的美女,戴蘇心裡一驚:“霍青蘭?這不瞎胡鬨麼,她怎麼來了。”
他掏出手機暗中發了個消息給劉星。
劉星的消息回得很快:“截住她,她不是青蘭,是一個罪惡組織的殺手,也許和山羊的死有關。”
劉星的短信救了張遠一命,要是那一刻他不在手機旁,或是發消息再晚上那麼一兩秒的話,那麼張遠可以去另外一個空間找山羊喝酒去了。霍青蓉的飛刀以極快的動作射了出去,方向自然是張遠的胸口,張遠張大了個嘴巴竟然忘記了躲避,這個世界上至少有兩種絕招是快過她的飛刀的:劉星的蠍子擺尾和戴蘇的折腕彈腿。
這老小子的運氣也算是不錯。
既然她的對手是戴蘇,那就注定了刺殺行動的失敗。戴蘇一記彈腿把桌麵的雪花啤酒打了出去,和她的飛刀在空中碰撞,一陣尖銳的怪響之後是桄榔桄榔的倒地聲。
行動失敗的霍青蓉又施展了自己的另外一項絕技:跳窗而遁。戴蘇為了防止對方有後手棋也沒有貿然地追蹤下去,他將一屁股癱坐在地的張遠一把給揪了起來,不客氣地道:“你知道什麼是喪家之犬麼?你這王八蛋就是。張遠,你是柯正龍和張長明的棄卒,一個欲除之而後快的廢物。”
戴蘇環視了一眼四周,確定安全之後,猛地把他扔在地上,然後很酷地給了他一個果斷離開的背影。
“那個,戴蘇,你等一下,我給你們張長明他們的交易U盤,你們是不是可以讓我做汙點證人。”張遠眼神淩亂此刻卻有些期待的味道。
“TVB 劇情看多了吧,大陸沒有所謂的汙點證人,但是。。。”他頓了頓,有些厭煩地道:“我們可以保證你這人渣的安全。”
張遠的眼神瞬間象是被點了燈一般,光亮無比。“好,好,好,一言為定,我與你們警方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