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時父親的女兒,為什麼她就要低人一等?為什麼姐姐有華衣美裳,府裡的奴才爭相逢迎?而她隻能撿李珍不要的,想要做件好衣裳還得姨娘攢上好幾個月的月錢,想要吃口好的還得往大廚房交銀子。
母親麵上端的公平,可她除了份例之內的什麼都沒有,吃的穿的房裡擺的全都比不上姐姐。當她為打賞奴才而捉襟見肘時,姐姐隨隨便便一根釵子就十幾二十兩。
姨娘還讓她聽話不要惹母親和姐姐生氣,可她忍不了。
一樣都是女兒,憑什麼待遇如此不同?姨娘是個沒用的,她要不再為自己謀劃,等到了年歲還不知道被胡亂嫁給了哪個。到時姐姐榮華富貴,她布衣木釵不,她不甘心一輩子都仰望姐姐。
後頭的馬車上,桃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姑娘,奴婢瞧著李家這兩位小姐似乎不大對付。”
那位二小姐,彆看年紀小,手段可真不少。表麵上唯唯諾諾,背後還不知藏著什麼心思呢。
桃花什麼出身?這樣的女人見得多了,她有些擔心李家這兩位小姐打擂台誤傷了她們姑娘。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何止是不大對付,劍拔弩張才是。嘖嘖,那位二小姐小小年紀可真不是省油的燈,哭哭啼啼,能豁得出去,李珍怕是要吃虧嘍!
女人要是不要臉起來,還真沒有做不成的事。
抬頭看到桃花眼裡的擔憂,金九音笑了下,道,“隨她們怎麼鬨去,隻要不惹到咱們頭上。”
就算惹到她也是不怕的,因為她比任何人都能拉的下臉麵。
吃虧?那是不存在的,無論是明虧還是暗虧她都不吃的。
金九音掀開一道縫往外看,這雉水城不大,倒是挺熱鬨的,街頭的小攤一個接著一個,叫賣聲此起彼伏。
馬車停了下來,金九音下了車,看到眼前是一家門臉特彆闊氣的銀樓,她們還沒抬步,就有夥計熱情的迎了出來,“我們掌櫃的一早就聽到喜鵲叫,原來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今兒光臨,快快有請。”
身為知府嫡女,李珍的身份在雉水城一眾貴女中也算是頂尖了,銀樓的夥計認識她並不奇怪。
但李萱是庶女,出門的機會很少,更何況是消費極高的銀樓,夥計並不認識她,但他機靈呀,一瞧這位年紀小的姑娘與大小姐長得有三分像,身邊丫鬟的衣裳也和大小姐身邊的丫鬟一樣,那肯定就是姐妹了。
知府大人除了有一位嫡女,可不還有一位庶女嗎?
不過另外一位極其貌美的少女就不知道是誰了?夥計心裡猜測,卻沒敢多瞧。
李珍矜持的扯了下嘴角,招呼金九音,“這是我們雉水城最大的銀樓,九音你見多識廣,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親昵的攜著她的胳膊往裡走。
機靈的夥計立刻見縫插針介紹起他們鋪子裡的首飾,金九音微微側目,心道回頭讓錢小康過來瞧瞧,他還有進步的空間。
李萱跟在後麵,垂下的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手裡的帕子卻幾欲撕破。
到了店裡,掌櫃親自接待,引到適合年輕姑娘插戴的櫃台,並沒有介紹,而是道“三位小姐慢慢看。”
他到底比小夥計老道,知道大多數的年輕姑娘並不喜歡聽人嘮叨。
無論年紀大小女人就沒有不喜歡珠寶首飾的,金九音也不例外,她也喜歡這些閃閃亮亮的東西。
彆看她頭上身上素淨著,其實珠寶首飾她還真不缺,光是“彈山雀”的明珠就有一匣子,是她八歲那年外公的一位故人送她的。除了這一匣子明珠,還有各色寶石,一掏一大堆,跟家裡盛產這些東西似的。
她現在手上就戴了一隻鐲子,水頭碧綠,可惜是金鑲玉的,價值就大大打折了,當然這是外人所見的。
其實她這隻鐲子值錢的不是材質,而是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