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沒想到的是, 才跟許枝討論過鼠疫的事情,第二天鼠疫就爆發了。
村裡有好幾戶人家都感染了鼠疫,其中包括許枝的母父。
一開始許柒對這事並不清楚, 還是最後許枝哭著上門來找她借銀子她才知道的。
雖然她與許父曾鬨過不愉快, 但遇上如此緊要的事情,許柒還是把錢借出去了, 直言叫許枝不必擔心還錢的問題, 先把伯母伯父安排好。
隻是回到家許柒便不許葉瀾再隨意出門了。
外頭鼠疫嚴重, 聽說還會人傳人, 危險著呢,許柒可不願意葉瀾有什麼危險。
幸好他們家素來收拾的乾淨,兩人都沒有感染上鼠疫。
如此一來, 許柒手裡的米糧也就派上用場了, 現在家家戶戶都不愛出門的, 除了那些沒有家產得外出掙銀子的。
許柒過得日子同那些人比起來便好多了。
但許枝家又更淒涼些。
母親父親同時感染鼠疫, 都已被隔到一個屋子裡不能輕易見人,他們每回進去侍奉母父也不能多待。
因此許秋這段日子流的眼淚可比以往幾年都要多了。
“枝兒,若是母父真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呀!”
許秋總哭,他是男子,心理都是脆弱的,許枝是唯一一個能扛起這個家的人了, 麵對哥哥的哭泣,她隻好安慰他。
“會好的,母親父親會好起來的, 我們家會好的。”
可是她心裡有多清楚, 就連那些用上好湯藥吊著的人, 都死了好幾個了,他們這些窮苦的鄉下人得了這病,又怎麼能好呢?
“就算母父不好了,我們也會好好的,你相信我。”那一天許枝站在許秋身邊,仿佛突然就長大了。
這一年,堪稱祁國最艱難的一年,鼠疫,旱災,民不聊生,也是許枝家最難熬的一年,就在這一年,他們母父雙亡,隻剩下兩兄妹相依為命。
隻是痛苦總有過去的時候,未來才是值得人們展望的。
“哎,許枝,許秋,你們來了,快坐。”
他們村裡的規矩,母父去後得守孝三個月,他們母父一起走了,便守了六個月,現在才出了門,許柒為他們做了酒,好祛祛過去那一年的晦氣。
“這一年可多謝你幫襯了,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你也隻管說一聲!”
時間會掩埋所有的悲傷,許柒還記得許母許父剛走時許枝有多難過呢,可現在她卻像是忘了似的,又重新開心起來。
不過這是許柒樂意見到的。
葉瀾抱著孩子從屋裡走出來,他前半生太過勞累,累壞了身子,連帶著生出的孩子也身體不好,還是個女兒。
許柒現在已經在著手給閨女備家產了,不然就怕以後娶不到夫郎。
一聽許枝說起這個就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
“你來的正好,我們倆合計合計。”
她想同許枝一起開一座酒樓,她出銀子許枝出人,平日裡賺的便五五分。
兩人女人進去商量去了,外頭就留下這兩個曾經互為情敵的男人,分外尷尬。
最後還是許秋先開的口,“這是你跟許柒姐姐的孩子吧?快給我瞧瞧。”
許秋一提,葉瀾便趕忙將孩子抱過去。
“呀,這孩子真好看,長得同你和許柒姐姐都挺像的。”
許玲在葉瀾懷裡吐了個泡泡。
許秋現在算是真正放下了對許柒的心思,這兩人一直是村裡出了名的恩愛,又有了一個女兒,哪裡是他能繼續肖想的呢?
“是嗎?我也覺得像妻主,跟妻主一樣好看。”
“嗯。”
兩人一同在外麵逗弄小孩,裡頭許柒許枝也在商量開家酒樓的事情。
她們都覺得可以先開一家小的,後麵再慢慢做大,許柒有身為現代人做餐飲業的直覺,許枝有古代人圓滑又老實的性格,兩人正好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