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算是個有機變的,立馬低垂著腦袋,回道:“去,去了。邵家護衛巡查的嚴密,我沒敢進內院。”
錢某冷嗤了聲,並沒多追究,“行了,槐園早前的護衛這些日子不在,你趁著機會趕緊摸一下底。”
錢某儼然就是百二娘那日走後,在槐園內院露了麵的人。
瘦子心頭一凜,知道老大肯定親自去過了,忙老實了起來,“是,老大,我一會趁著天黑去。”
錢某陰沉著臉,“邵家護衛功夫不差,你小心些。”
瘦子斂色道:“知道,我會覷著空隙摸進槐園的。”
錢某‘嗯’了聲,“要去就這幾天去,槐園原來的護衛,這幾日怕是都不在。”
這話叫瘦子麵露喜色,立馬諂媚地道:“老大,既然那幾個茬頭不在,咱們要不要劫個色?”
錢某眼眸一縮,“胡鬨,這時候不能額外生事。你趕緊將那些不必要的歪心思收一收,若是壞了事,彆怪我不客氣。”
瘦子知道,他們來此,隻是為了財,雖遺憾邵家那大小姐的姿容,也隻能收了心。
邵韻詩主仆幾個,還以為槐園無事,哪裡能料到自家都被彆人瞧了去,甚至還起了齷齪的心思。
這真是兵荒馬亂,秩序混亂,人心不古。
一日,暖陽晴好。
邵韻詩臨窗靠坐,拿著當日的申報,麵色沉重。
喜妹端了茶來,見此,疑惑道:“怎麼了,今兒的報紙不好看?”
邵韻詩搖頭,“戰事一觸即發,這一戰怕是無可避免。”
“這麼嚴重了?!”喜妹放下托盤,忙忙地奔到小姐身邊,湊頭往報紙上瞧。
邵韻詩索性將報紙遞給了她。
喜妹下意識地接了報紙,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我認識不了幾個字,還是小姐給我說說吧。”
曉冬對外頭的事甚是了解,直接接過話茬,“我聽說,滬上那邊,同倭兵對峙的十分緊張,各個街道港口都戒嚴了。”
“戒嚴了?也不知布一叔怎麼樣了?”喜妹擔心道。
“虧的布一叔去的早,不然且進不去租界呢。”曉冬皺眉,“不過,這要出來,怕是有些困難了。”
“倭兵和滬上駐軍劍拔弩張的,這一仗不好說呀。”邵韻詩斷言。
這話叫喜妹嚇了一跳,“啊!這麼嚴重,老夫人可還在那呢。”
她口中的老夫人,指的是閆家的老姑奶奶。
喜妹的娘是閆老夫人的陪嫁丫頭,喜妹實際上算閆家人。
“什麼!”邵韻詩大驚之下,人都站了起來。
曉冬也一把拉住了喜妹,“你把話說清楚。”
喜妹說漏了嘴,垂著腦袋,無所適從。
邵韻詩緩了緩神,皺眉看向喜妹,“老姑奶奶不是答應我,今年不去滬上的嗎,怎麼回事?”
倭人陳兵滬上的吳淞地區,局勢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邵韻詩便是因為這個,才提前回的揚城,不然,此時還在蘇城陪著老姑奶奶做針線呢。
如今,知道老姑奶奶居然不在蘇城,心裡那是火燒火燎的。
她語氣嚴厲,喜妹有些害怕地背著身體,躲一邊去了。
她這樣,叫邵韻詩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