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秀雪,邵家的二小姐,所以她有任性驕傲的資本。
邵韻詩立在廊上,瞧著她,裹著錦緞披風的姣好身段,神色張揚的斜睨目光,再配著她那張豔麗的臉,但凡心理脆弱一點點的人,都得被她鎮趴下,即使旁人長得比她更出色。
難怪喜妹攔不住,一來身份不對等,二來,此刻的邵秀雪非同往常。
立在高處的邵韻詩,身量拉高了不少。她冷冷地瞧著這樣氣場十足的邵二小姐,忽然間明白了,往日大家都看錯了這位。
此刻的邵秀雪才是真正的她,而非往日為了點首飾就哭鬨的小家子氣的單純刁蠻人。
嗬,好一個擅於偽裝的人,比之白氏聰明了不少。不,或許白氏也是如此。
邵韻詩瞧著這樣的妹妹,心裡暗暗提高了警惕。不過,倒也不懼這邵二小姐什麼,她就這麼淡淡地看著來人,並沒先開口的意思。
姐妹倆個一走一立,一動一靜,皆不開口,就看誰更能穩得住。
若說槐園前院是草木的家園,後院則是花石的基地了。
雖是冬天,可有匠心的邵韻詩,擺弄了各色的常綠盆栽,各各造型獨特,配合著各種奇石,給這寒冬裡的園子增色不少。
其實,這也是邵韻詩回揚後,一點一滴,修整出來的。剛回來那會子,這裡可荒了,就是此刻,也顯得曠。
邵秀雪對此並不知情,她不是第一次來,可也算是第一次細細打量槐園內外。
她瞧著院子裡的擺設,暗妒不已。
在她的認知裡,邵韻詩不過是個被冷落發配之人,所處之地,該處處凋敝。
哪裡想到,這裡竟然恍然如春。
她本調整的極為完美的表情,此刻已然有些龜裂了。
邵秀雪到底修煉不到家,一股鬱氣上湧,當先出口道:“怎麼,姐姐是打算在這裡招呼妹妹?”
空曠的庭院,招攬了穿梭而過的風。
立在當院的人,仿佛都沒感受到絲絲冷意。
一時間,隨著邵秀雪的話落,靜寂無聲。
可見,她的話有多突兀和不尋常。
邵韻詩將邵秀雪的神色看在眼裡,暗自冷笑,這就妒忌了,道行還是淺了些。
不過,她也不小瞧眼前之人,淡淡地道:“姐姐這不是剛吃過,正打算動動,順便賞賞景嗎。”
邵秀雪被她這軟釘子碰的,上不來下不去的,有些憋氣地道:“既然如此,那妹妹便陪著姐姐逛一逛,如何?”
邵韻詩見她上道,便對曉冬道:“你去屋裡拿我的毛大衣來。”
邵秀雪一聽她要毛大衣,這才注意到,邵韻詩身上並沒穿厚衣服,上身隻一件素色繡梅花的綢襖,下麵不過是配了條綾羅的單裙。
遂,她暗歎自己心急,沒叫死丫頭多凍凍,最好叫這死丫頭凍病了,也懊惱自己剛才居然出口說逛逛,實在是她沒想到這死丫頭居然寧願陪她逛,也不讓自己進屋。
今天來這裡,邵秀雪身邊還跟著自己的新丫頭,伶俐,她是老太太院裡的二等丫頭,素日頗為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