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大小姐的閨房,處處精致,洋派。
邵韻詩的房間,就更顯矜貴。
喜妹推門而入,引的風催鈴鐺響。
因這響動,惹來大家的目光,自然也瞧見了喜妹的形狀。
瞧著她沒出息的樣,曉冬冷笑道:“你怕什麼呢?做賊了?”
喜妹輕關了門,小聲道:“瞎說什麼,不過是防著隔牆有耳罷了。”
“我們又沒做壞事,怕什麼隔牆而耳。”曉冬冷嗤。
“我的姑奶奶,你就少生事了。沒得叫翠玲小姐聽到,那又是事。”喜妹急了。
這話更不像了,曉冬有些火,“你怕她做什麼?不過就是個沒牙的貓,看她齜牙咧嘴的蠢樣,沒得人看了眼疼。”
說完,她一拍手,帥氣地收了功。
喜妹見她還說,忙將手中的果盤遞給小姐,壓著聲音,喝道:“小祖宗,你何苦與她置氣,橫豎她是閆家小姐,說到哪裡去,咱們都差一等。”
曉冬聽了這話,一個眼刀過去,“憑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你說憑什麼?這裡又不是蘇州,與老爺來說,還是翠玲小姐更近些。”喜妹也急了。
“喜妹!”邵韻詩沉了臉。
曉冬也覺得喜妹這話不妥,閆老爺如今可是閆老夫人的兒子,何來與隔房的堂小姐更近些的話?
再說了,閆翠玲也不過是閆老爺過繼前的隔房堂哥家的女兒。真論關係,肯定是嫡親的舅舅家孫女更近些。
喜妹被小姐一喊,也知道自己僭越了,呐呐地低著頭,不敢出聲了。
可今兒,邵韻詩不打算輕拿輕放,不然日後喜妹幾個膽子大了,沒了拘謹,親戚也就不成親戚了。
遂,她放下手中的筆,板著臉道:“你在閆家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表舅待老夫人待我,有多誠有多好?你說這話豈不是叫人寒心。”
曉冬也跟著道:“可不是,老爺是老爺,閆翠玲是閆翠玲。再說了,你若是平時拒著點她,她還能次次攔了你?”
邵韻詩很是認同地點了頭,這話她早想說了。
彆人欺負你,你不反抗也就罷了,總不至於還彎下脊背吧?
喜妹就是太過卑微了些,連帶得叫她這小姐都跟著低了姿態。
喜妹本就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如今被小姐和曉冬這番一說,也有些委屈。
遂,她紅著眼眶道:“我這不是怕她故意擾了小姐學習嗎,眼看著小姐沒幾日就得去學校麵試考試,若是因為堂小姐沒考好,到時可如何是好?”
其實,喜妹還真沒看低了自家小姐,在她心裡,閆翠玲雖是閆家的小姐,可比起她家小姐來,還是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之所以讓著閆翠玲,一是她本性不狠,二一個,她也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隻不過,她到底是想差了。
閆翠玲雖被閆立平留在了家裡撫養,可到底沒收為養女,大家隻稱呼她為堂小姐,待遇上也比邵韻詩這位表小姐次一等。
甚至,在蘇州老宅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老仆們更是親切地稱呼邵韻詩為小姐。
這點很令閆翠玲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