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韻詩紛紛擾擾地想了會,憂心地道:“年前我才剛收到母親和外祖母給我做的衣裳,瞧著針線,那件內裳一半的針腳都是外祖母的。”
想起那件衣服上所能下的功夫,她家外祖母不該短短半年便病的起不了床呀?
閆老夫人倒是沒多想,隻當人年紀大了,病勢來的快。
她心裡感歎陸家上下待瞞姑的真心,怕孩子擔心,倒是勸道:“這麼說來,你外祖母的情況該當不是特彆嚴重,這麼急地招你去,怕是知道你要進學了,你彆擔心。”
邵韻詩說不清楚心裡的滋味,歎道:“到底年紀大了,這一病還不知是個什麼緣故,哪裡能安心。”
說完,想到老姑奶奶雖比自家外祖母小些,可也上年紀了,忙拉了她的手,急道:“您可得記著養身,我給你的那些丸藥也要記著吃,藥膳什麼的也不能停。”
她這話說的又急又快,惹的閆老夫人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你這話都說過多少遍了,就算我人老記性差,文媽媽和丫頭她們也不會忘記的。”
文媽媽正幫著喜妹打包,一聽這話,忙道:“可不是,瞞姑小姐安心,有我老婆子在,不會叫老夫人忘記養身的。”
邵韻詩也覺得自己太過囉嗦了,麵上尷尬一閃,“好,有文媽媽看著,我自然放心的。”
閆老夫人見孩子尷尬,忙岔話道:“陸家那裡你也彆擔心,這麼多年你們也沒見一見,他們大概是想著趁著你能走動了,便托詞來邀。”
閆老夫人的話不過是想要安撫邵韻詩,不想,倒是說中了。
陸家確實是覺得邵韻詩已經成年,可以獨自走動。在一個,孩子也考上了大學,算是能離家了,此時喊了孩子來,並不會為難了她。
他們也是十分想念邵韻詩的。
且,陸老夫人還真不是裝病,她也的確生病了。隻不過是小恙。沒說明白,不過是怕閆老夫人不放人而已。
此時,邵韻詩聽了閆老夫人的勸解,想想也有幾分可能,倒也鬆了口氣。
更兼她不願老姑奶奶跟著憂心,順勢點頭道:“但願如此吧,您放心,我省的,不會過分揪心的。”
孩子這般貼心,閆老夫人知道她懂分寸,便道:“你知道就好。”
文媽媽見她們祖孫倆說的難分難舍,笑看了眼廳裡的座鐘,催道:“這會子也不早了,再遲怕是趕不上輪船了,還是彆說了。”
祖孫倆確實有些難舍,聽了這話,齊齊看向座鐘,還真是不早了。
邵韻詩吩咐喜妹先將東西送出去,自己則看著老姑奶奶,又一次道:“您在家彆擔心,我到了那就給您送信。”
閆老夫人不舍地點了點頭,扶著文媽媽的手,起身送邵韻詩。
外頭熱的很,邵韻詩可舍不得老夫人走動,忙攔了道:“您老還是歇著的好,有丁叔送我就成了。”
邵韻詩的閨房很大,有處極佳的納涼午休的下處,有時候,閆老夫人想她了,就來這說話睡午覺。
邵韻詩不想閆老夫人送自己,也不想她頂著太陽往前院去,便留她在這了。
文媽媽知道老夫人受不得熱,也跟著勸。
閆老夫人如何肯,“瞞姑,你前頭走,我送你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