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始有終(1 / 2)

天命之上 風月 13473 字 4個月前

“草你馬勒戈壁的,錢都是大家賺的,憑什麼給這小崽子一個人拿?”

徐均拽著陳玉帛的腦袋,怒吼:“老林,陳行舟都快死了,你傻撐什麼?你撐的了麼!拿了錢大家分完,各奔東西不好麼?!”

“不好。”

老林扯著桌布,擦著手上的血跡,麵無表情:“該是伱的錢,你得拿,要拿的心安理得。不該是你的東西,就不能碰,碰一下都會引火燒身,死無葬身之地。”

“死你馬!我這就送這小王八蛋去見他哥!”

眼見求生無望,徐均麵色猙獰,斷然叩動了扳機,“你特麼吃屎吧!”

隻可惜,沒有高亢巨響,血色噴湧。

隻有卡殼的哢哢聲。

一聲,又一聲。

他瘋狂的扣動扳機,可在季覺的凝視中,卻沒用。

到最後,猙獰和驚恐的神情變化裡,隻剩下一片呆滯,怔怔的看著走到麵前的老林,終於恍然。

他拋下槍,輕蔑一笑,正想要說什麼,卻被一隻手捏住了喉嚨。

再然後,濃煙和火星就從口鼻之中,噴湧而出!

轉瞬間,一個驚恐掙紮的人就再他手裡燒成了灰燼,些許焰光如同細流一般,沒入了老林的口鼻之中,他的眼眸漆黑,仿佛通往地火之窟的洞穴,猩紅的焰光一閃而逝。

旋即,恢複了正常。

最後看向了季覺。

“能者多勞,如果不儘興的話,後麵山上還趴著一個,正舉著照相機往這邊拍著呢。”季覺指了指方向,感慨道:“清晰度挺不錯。”

老林頷首,身影一閃而逝。

室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麵麵相覷著,最後看著季覺,季覺沉默著,他們也沒人敢說話。隻有大難得生的陳玉帛攤在椅子上,瘋狂喘息。

狼狽擦拭著落在身上的黑灰。

過了幾分鐘,老林重新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具裝了不知道什麼巨大鏡頭的相機,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台外殼被燒融了幾分的電話。

當著所有人的麵,放在桌子上。

碰撞聲清脆。

“大家放心,心裡有鬼的不得好死,但能留下的就還是一家兄弟,同生死共富貴。等老板回來,絕不虧待自己人!”

自從開始以來,老林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如此和煦。

可正所謂遠餅解不了近渴,哪怕發酵做成格瓦斯也不行。用大棒展示了做叛徒的殘酷後果之後,接下來就是蘿卜和甜棗的環節了。

林叔拍了拍手,就有助理推著小推車上來,上麵堆滿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箱子。

所有選擇留下的人都拿到了一個,就連季覺都得了一份,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這個密度,令季覺不由得咂舌。

居然全都是金條?

這個手筆確實誇張。

有了真金白銀的鼓勵和遙遠的餅,好像日子瞬間有盼頭了。更何況還有老林的許諾,等老板從醫院裡出來,大家就算不在崖城做生意,去千島也能東山再起雲雲。

原本有所低迷的士氣也振奮起來。

等會議告一段落之後,率先跳起來的就是那位渾然不知死活的金毛哥,和其他一肚子心眼兒的家夥不同,突出一個愚蠢沒文化且眼神清澈,到現在嘴裡都是義氣忠心,單純的過頭。

“嘿呀,牛逼啊哥們。”

他率先湊過來,熱情一笑,滿懷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是黑客?”

“糊弄人的把戲而已,說穿了就不值錢了。”季覺擺手一笑:“真動起手來,還是得靠大家的。”

“哎呀,好說好說,誰敢動老板的弟弟,第一個就要問過我!”

金毛哥咧嘴,拍著胸脯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實在是令人羨慕。

等到老林將那些生意上的下屬送走之後,坐到了他的旁邊:“季先生感覺如何?”

季覺隻是搖頭,“你們的作風,我還是接受不了。”

動不動就摘人腦袋,要麼就死無全屍。

嚇人。

老林一歎:“社團是這樣的,白鹿和天元不一樣,犯了錯不可能開除了就了事,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後果。”

“不做事情就不會錯咯。”

季覺不以為意。

樹倒猢猻散,陳行舟這一條船眼看是要沉了,難道還能指望人人死節儘忠?這時候,嘴上說不忠誠的一定不忠誠,但表忠心的,卻未必忠心。

大家都是從臭水溝裡爬出來的老狐狸了,誰看聊齋掉眼淚啊。

嘴上說相信老板的,十個裡麵有八九個都是在陰奉陽違拖延著時間,等陳行舟咽氣兒了之後,無縫銜接下一份工作。

搞不好下家都找好了。

更關鍵的是……

“人走了那麼多,夠用麼?”季覺抬起眼來看向餐廳,除了他和小安之外,留下來的天選者隻剩下阿義和金毛。

阿義一看就是膽子小的要命的那種,派不上用場。金毛恰恰相反,天真到不知死活。

雷耀興真要翻臉的話,靠他們幾個保陳玉帛?

認真的嗎?

老林叔你就算渾身都是鐵打的,又能打多少個?

況且,陳行舟呢,你就不管了?

“放心吧,玉帛的事情和荒集沒什麼關聯,隻要挺過這一陣就好了。況且,保鏢這種事兒,貴精不貴多。

我已經請了外援。”

老林低頭看了看表:“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到了。”

話音剛落,上山的路上煙塵滾滾,一輛滿是泥點的越野車就已經一路歪歪扭扭的向著莊園行駛而來。

季覺隻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搖頭:喝酒但凡低於半斤都不至於開成這鬼樣。

最後,險而又險的刮著鐵門進來,一個甩尾停在了彆墅前麵。

從窗戶裡拋出來了一個空空的酒瓶子。

再然後,一個五大三粗搖搖晃晃的身影,就從車上走了下來。

雖然被曬得黝黑,但能看出來原本的膚色頗白,眼眸碧綠,帶著明顯的帝國特征,可眼眉卻有幾分聯邦人的模樣。但黑色卷曲的頭發和身上的配飾以及腰間的彎刀卻十足的充滿了中土特色。

一抬頭,朝著樓上的人咧嘴一笑。

露出的牙齒之上就顯現出各色的千島風的圖騰。

看得季覺目瞪口呆,這什麼絕世混搭?

潮,太潮了,潮的他有點害怕。

“好久不見了。”

等在門口的老林深吸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稱呼道:“穆哈馬德完顏湯姆巴洛夫斯基先生。”

“嗨呀,都幾把熟人了,叫我老湯就行。”

搖搖晃晃的中年人滿臉胡茬,拍著老林的肩膀,“不是說守病房麼?怎麼又跑這兒了?這跟合同說的不一樣嗷。”

老林微笑:“這邊更需要您這樣的高手坐鎮。”

“算了,都是守院子看門,就算不開工錢也照算的嗷!餐費補……咳咳,那個油費補貼,高溫作業還有什麼傷病補貼的,也得算上!”

他說著,一拍腦袋:“夜班工時費另外算!”

“您放心,好說,一切好說。”

老林微笑著,將他送了進來,介紹給陳玉帛。

而就在季覺和他對視的瞬間,兩人不由得同時一愣,神情頓時僵硬起來。

季覺錯愕的原因,是因為在他的感知之中,僅僅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對方體內的靈質波動就跟股票K線圖一樣,時高時低,毫無規律。高的時候充沛的嚇人,幾乎六階爆滿,半隻腳跨入重生位階裡去,簡直是一方強者,低的時候甚至不如季覺這個二級萌新,幾近於無。

而對方僵硬的原因,則是因為看到了季覺……身旁的小安!

就好像,從那少年的身上感覺到了什麼,瞬息間,汗毛倒豎!

臥槽,邪了門了!

老湯揉著眼睛,目瞪口呆:怎麼說好看家護院兒的活兒,進門就看到了有個安家的崽子?什麼鬼?!

什麼好人家裡蹲著個白鹿獵人的崽兒啊!

先是茫然,然後震驚,疑惑,乃至……季覺無比熟悉的懊惱。

幾乎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壞了,錢要少了!!!

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就本能的回頭:“還能加錢麼?”

“您放心。”

老林依舊微笑,“等老板回來,什麼都好說。”

我信你個鬼!

可事已至此,合同都簽完了,接委托的賬號用的還是大號,一不小心就好像特麼掉進坑裡老湯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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