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血與酒,殺與談(1 / 2)

天命之上 風月 4434 字 23天前

陰暗的倉庫裡,太師椅上的陳行舟依舊是那副久病纏身的樣子,臉色蠟黃,放下電話之後,就抬頭看向了那個被鐵鏈吊在半空中,奄奄一息的天選者。

漠然的揮了揮手。

「吃裡扒外,見利忘義,夥同外人,構陷弟兄。」

他說:「按照規矩,三刀六洞,海底除名。從今天開始起,你跟社團再沒有關係了,是生是死,就看天看命吧。

可惜了這麼多年的交情。」

鎖鏈的懸掛中,那個天選者劇烈掙紮了起來,瞪大眼睛,鳴鳴做聲,卻發不出聲音。

執行者漠然的拔出一把遍布蠕動血絲的長刀,走上去,扯住鎖鏈,拖著受刑者下去了,隻聽見了隱約的哀鳴聲,很快除了滴水聲,什麼都沒有了。

「行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陳行舟興致缺缺的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之後,才拿起電話來,直截了當的問:「千島那邊的事情?」

「既然知道,龍頭何必再問呢?」

「與我無關。」

陳行舟斷然說道:「雖然大家往來不多,但你和玉帛這麼好的朋友,最近的事情,你願意帶他一起玩,我謝謝你都來不及呢。

作為龍頭,我也盼著崖城好,崖城越好,我賺得越多。這件事兒,於公於私,我沒有從中作梗的理由。」

「我知道。」季覺點頭。

倘若陳行舟打算跳船的話,打一開始就不會同意自己的親弟弟和海岸搭上關係。

更何況,季覺手裡海岸的股權,就是陳行舟送給他的老師葉限的。這背後的事情和利益交換太多,早在當上龍頭之前,陳行舟就下注了。

‘這件事兒,是千島那邊撈過界了。”

陳行舟沒有打官腔或者推,直截了當的說:「如今在崖城,我作為龍頭,自然責無旁貸。隻是,目前的關鍵在於,你想怎麼解決?」

季覺問:「能怎麼解決。」

「兩個辦法。」

陳行舟說:「第一,我作為龍頭,讓過江龍吐出這一批貨來,叫他給你賠禮敬酒,斬手指挖心肝。

牛不喝水就強按頭。

是龍是虎在崖城,都得聽我的!

隻不過,他要不服的話,後麵肯定會再生事端。此後大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到時候就看高低分生死了。”

如此,輕描淡寫的將荒集內戰的導火索擺在季覺麵前,告訴他:「屆時,陳某不才,自然也不至於置身事外。”

荒集乾荒集,簡直理所當然。大家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活兒,撈的偏門和邪道,信的都是白鹿,你死我活本就是常態。

同樣都是錢,憑什麼給你賺?

難道我不行麼?

荒集本就是荒野之集,哪怕是魁首在事情徹底失控之前,也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更何況,優勝劣汰,本就是白鹿正道,你要能殺出風采殺出水平來,魁首高興都來不及呢。

「第二呢?」季覺問。

「談咯。」

陳行舟說:「做生意嘛,求財,能談得攏,自然一切都好說。我做東,大家一起吃個茶,喝頓酒,把話說開了,自然就沒事兒了。」

季覺一時沉默,主要是陳行舟的語氣太理所當然了,也太鄭重,以至於他難以分辨對方是不是說笑,無法理解:「有用嗎?」

「規矩如此。」

陳行舟依舊嚴肅:「荒集的和頭酒,就是為了少流血。

是非恩怨,杯酒儘消。到了桌子上,話說的多難聽都沒關係,談不攏的話,大不了倒了酒掀桌子走人,該殺就殺,該打就打。

隻是一一倘若談定了的事情,事後誰敢反悔的話,就是不給所有人麵子了。」

荒集的酒你可以不喝,可一旦酒喝下去,談定的事情,沒有人敢不認。

不然的話,死了也白死,殺了也白殺!

這才是荒集本身的工作一一調停紛爭,平衡生態,維持荒野之集的發展,避免在無意義的內訂中消耗自身。

陳行舟給出的兩個選擇,都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可同樣,意猶未儘。

有些意思,隻要提點一下就夠了,沒必要把話說透。

聰明人自然都懂,如果季覺真蠢到聽不懂的話,那這種豬隊友真的死了也活該了。

兩個辦法,前者由陳行舟出頭,作為龍頭下場,直接亂刀砍死過江龍。倘若事態升級,我賭上身家性命,就算是和千島南方的龍頭火並,一樣力挺你!

隻是,荒集下了這麼多血本,兄弟們為你流了血,拚了命,你總不好意思一句謝謝了事吧?分肉的時候,我是不是要多拿一塊?

後者,那就是荒集作保,陳行舟作為龍頭,為你季覺的事兒專門開一桌,帶著弟兄叔伯們來給你主持公道。

隻不過,到時候大秤端出來,就要各看兩邊斤兩。

談你可以不談,酒也可以不喝,但談了就不能不認,酒喝了,就算是陳行舟想要拉偏架,也沒有辦法了。

「平心而論,我想讓你選第一個。但作為玉帛的哥哥,我勸你考慮的仔細一些,搞不好對麵就盼著你這麼來呢。”

短暫的沉默裡,陳行舟率先開口,做出保證:「其實你沒必要選的,等我兩天,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如何?」

這才是對季覺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不論是之前的人情,還是看在弟弟的關係上,陳行舟都沒有將季覺當做外人。

海岸集團的重建是整個崖城的事情,同樣有他的一份,如今灰港的手伸進來在自己地盤上掏摸,能忍的話,乾脆去當烏龜,彆做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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