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香消玉碎(1 / 2)

隴右道,月照中天,小小客棧,潔淨而古樸。

院後的荷塘裡,葉嫩花初,亭亭秀色,美如池邊正值妙齡的看花女郎。

蘇子安和玉兒肩並肩,手拉手地坐在後院的軒台,看著一池蓮華,說著情人之間才有的悄悄話。

玉兒因阿娘生病回家探望,恰逢蘇子安遊學,兩人便相約同行,盤算著找機會向拓跋宗挑破關係。蘇宅遲遲不肯求婚,一對情侶隻得去求女方的父母成全。

一路上,看不儘的青山綠水,說不完的郎情妾意。這日,終於來到蘇子安曾曆練過的漳和縣,位於拓跋宗轄製的青遠兩州交界。

玉兒興奮而不安地說起父母和兄弟姊妹的性格喜好,既怕情郎行事不周讓家人生隙,又憂親人失禮令情郎不悅。

蘇子安倒還鎮定,話語沉穩地安慰她半晌,觸景生情,說起此地的風土人情。

“民風剽悍,喜械鬥,先帝倡議亞漢一家,治安秩序尚可。前幾年踏馬圈地之風興盛,不少農田地被占,民變至匪亂。齊官人數次上書州府,以整頓豪強,還地以民。”

“無奈地處邊界,誰也不願接這費錢費力的山芋,是你和太學同窗來此遊學,了解民情,寫出奏報上呈朝庭,才得陛下批示撥款。你們在此數月,協助齊官人肅清亂局,初見成效後才回洛京。”

玉兒嬌嬌地接過話,想起心上人因在漳和亂局中展示的才華,倘未冠禮已成為六部爭搶的青年才俊,臉上寫滿了幸福和驕傲。

蘇子安謙遜地笑道:“我們隻在此地半年,最不易的是齊官人,在這偏僻之地,他真正做到了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高風亮節,令人景仰。”

“彆人再好,也不及我的蘇郎好。”玉兒扁起小嘴,幽幽說道,月色下的女子肌膚雪嫩,晶瑩眼波,漾蕩著柔情和蜜意。

蘇子安心中一蕩,在她臉頰輕輕地吻了吻,道:“玉兒,等你阿爹阿娘點頭,不管家裡如何,我都娶你為妻。”

淡薄的荷花味夾著水氣透在滿地月色,清潤冷香輕柔地飄浮半空,一對壁人坐在聲色光影間,如夢似幻。

男子溫柔地擁著少女半晌,忽然皺起眉頭,道:“玉兒,可還記得在望江亭遇上的仇先生?竟與南山先生長得一模一樣,雖說看上去年輕幾歲,氣度性情也迥然不同。下次回京,你提醒我問問謝語,謝家,可有兒郎流落在外?”

玉兒輕輕地捶打著情郎的肩膀,格格嬌笑:“你說有謝家公子在外金屋藏嬌麼?當心挨罵。”不等對方答複,瞧見月華滿地,提議:“我們出去走走。”

蘇子安遲疑片刻:“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卻經不住情人的撒嬌,道:“好,就一會,我們帶上金蟬。”

夜風溫柔,月色如夢。男子牽著少女的手,漫步在靜謐的小街,仿佛漫步在天地儘頭,萬物不複存在,唯餘下了他與心愛的女郎。

小街不長,半個時辰已到儘頭,一處宅房,簡陋的磚木門邊掛著燈籠,拐角處竟有男子在小便,蘇子安一眼瞟到,忙拉著玉兒轉身回走。

但為時已晚。“亞特娘們。”隨著一聲粗魯叫喊,十多個莽漢相繼從門裡跳出,個個蓬首垢麵,目透凶光,瞧見兩人便追將上來。

“快走”金蟬攔住三個,後麵的卻瞬間圍住一對情人。蘇子安張臂護住玉兒,試圖調和:“你們是何人?有話好說。”

眾男子大聲哄笑,一人食指一勾一勾向玉兒招呼:“亞特人占我耕地,今日送娘們來了。”

觀其言行,竟象是土匪。蘇子安心中一凜:“漳和民亂已息,你們既被招安,理當遵紀守法”話音未落,男人們蜂擁而上,一把將他推開,強拉著玉兒進得門去。

蘇子安不顧一切地要跟撲進院裡,卻被幾人搡推在地,金蟬以一對三,不落下風,卻也分身無術來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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