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鳳還巢(1 / 2)

午時,漪娘接解憂公主回宮,將穆那衝在燕園一事彙報給梅妃,女子卻低頭專注臨摹:“王七郎的墨寶雅秀逸遠,當得起字仙之稱。”

側頭微笑問解憂:“今日表兄和你玩什麼了?”解憂舉起手中物什:“阿兄為我畫了花花,還玩魔方。”

梅妃命人將女兒帶走,才擱下毛毫:“解憂年紀漸長,有些話不得在她麵前說,我知道小畜牲在調查雪豹案,但他若出得意外,老狗定會嚴加追查,當年如此巧合,我尚需以苦肉計來阻攔沈”話未說完,忽然咳嗽起來。

漪娘瞧著她蒼白的容顏,說不出的痛惜:阿衡公子走後,主人悲絕成病,未曾康複,又長年身陷虎穴,苦熬心神,那年有意落胎,也不好好休養,以致身體日漸虛弱。

前幾月她設計點燃商界怒火,並喊出清君側,殺妖妃這等話來推波逐瀾,絲毫不顧自身處境如何。

她怕是撐不久了。忽然之間,老婦人想跪地哀懇,求主人放手,放過赫連淵,也放過她自己,嘴唇哆嗦半晌,開口卻是:“王淑儀最近常去燕園。”

含煙帶霧的美目盯著窗外染霜黃花,凝寒梧桐:“不過是為她的婚事增德名罷,她的親事,王庭閒定要和老狗商量。”

“狗皇帝焦頭爛額,怕沒心思管,時局紛亂,軍餉不足,發往西北道的糧餉,被承王中途攔截,我們有好戲看了。”漪娘滿臉的幸災樂禍。

晚秋的風從半掩的門吹進,拂動麗人的長發,涼透羅袖:“承王倒是異軍突起,他的神皇軍和拓跋宗聯合,招安了俞三眼,實力不可小覷。”

漪娘笑得片刻,忽然皺起眉頭:“那拓跋宗不幫自家侄兒,卻跟著承王,倒是奇怪。”

“中間自有原由,反正,他與老狗作對便好。”梅妃冷冷地哼得一聲:老狗做夢都想開疆拓土,青史留名,我偏叫他河山破碎,遺臭萬年。

閉上眼睛,隻覺空虛蒼茫:吳曦那處不知如何了?天下將兵戈四起,藩王割據,我長久的心願便要得償,可是為何我並無快意?

梅妃念叨的人此時正站在塞外,看長空白雲下,連天的芳草已變得枯黃,一隊男子佩刀持弓,縱馬擎鷹,馱著獵物,凜凜而來。

他在這野獸出沒的荒蠻之地已有三年,從拿達達皇子的人頭挑起赫連和西漠的戰火,他便受命潛進樓煩王室,任務是挑撥樓煩與赫連為敵。

樓煩立國後,單於的十多個兒子大致分成兩派,分彆以金昌和金瞳為馬首是瞻,遊牧蠻族沒有立嫡長的傳統,權力都從撕殺喋血中來。

突厥和赫連朝年年刀兵相見的局麵被靖北王一手改變,休屠部大傷元氣,龜縮在鹽堿地喝西北風,樓煩卻在穩定的擴張中。

如今赫連朝亂像疊起,風波不斷,靖北王失勢,西北道的軍需被攔截,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他鼓動金昌趁秋高馬肥的季節南下,奪回勾維以南四百裡,作為他獵取儲位的資本。

可金瞳極力反對,認為四百裡荒漠徒勞浪費兵員和物資,樓煩當趁赫連法度廢馳,混水摸魚發橫財,同時在各方安插人員,伺機而動。

弟兄倆各持已見,單於躊躇不下定論,隻因他,昭明,還未說話。

吳曦將目光投向與單於並肩而行的俊朗男子,灼灼鳳姿,軒軒韶舉,頂著一頭亞麻色的長發,和一張讓女人朝思暮想的臉。

閼氏嫡親的外甥,自小被單於視為已出,十二歲離開故鄉遊曆,兩年前聯合諸國對抗車師強軍,再助烏斯平定內亂,殺了以陰狠著稱的國相許兆,名動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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