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列維主動提到的機場是筆生意,但是相比於機場的小生意,李毅安更看重的是鐵路。鐵路才是真正的大生意。現在的伊朗隻有不到兩千公裡的鐵路,在二戰中這條鐵路還是伊朗被蘇聯和盟國分區占領的原因——盟國需要通過這條鐵路向蘇聯運輸物資。
從領土麵積上來說,伊朗至少需要修建20000公裡的鐵路,才能滿足其出行以及貨運需求,這可是幾十億美元的大生意。而且在鐵路修通之後,其他領域也會帶來極其豐厚的回報。
在收到邀請之後,李毅安就打起了伊朗的主意,沒辦法,誰讓伊朗有錢呢?
儘管伊朗的“石油國有化運動”失敗了,但是為了安撫伊朗,伊朗的仍然獲得了石油公司50%的利潤,也正是這個利潤支撐著巴列維可以開展他的“白色歌名”,進行經濟、社會、教育以及政治等方方麵麵的改革。
不得說,這也是巴列維最悲劇的地方,如果他像沙特王室那樣,把石油利潤用於國王的買買買以及對保守力量的收買,而不是什麼建學校、工廠之類的事情上,沒準也不會倒台。
當然,這隻是吐糟罷了,但是李毅安很清楚,這裡蘊藏著的市場之大。
鐵路就是其中之一,當然,也是南洋資本進軍伊朗的敲門磚。
“陛下,您和我想到一起了,伊朗想要發展,就必須要解決農村問題,伊朗的農村問題比任何一個國家都嚴重,你可能不知道,在伊朗農村,地主對土地的壟斷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擁有2000個村莊的封建大地主家族就有27個,全國398萬戶農戶裡僅有190萬戶占有土地,而剩下200萬戶全是佃戶。而即使擁有土地的190萬戶農戶裡,占有土地小於1公頃的農民占所有擁有土地農民的1/4。”
作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國王,巴列維提到農村的問題時,神情顯得非常嚴峻,甚至有些激動。
“那些人說白了更像中世紀的的封建主,在大多數時候,甚至就連我任命到農村的官員也常被地主們攆出來,嚴重的甚至被暗殺。在那裡,國王進不去,農民出不來,有地的勉強維持度日,沒有地的佃戶則永無出頭之日,因為人身關係都在地主那裡……”
看著巴列維那副激動的模樣,李毅安的心裡更多的是感激,這家夥所謂的“白色歌名”就是從農村的土地改革開始的,當然也是在那裡翻車的,事實上,最後推翻他統治的就是那些農民——失地進城的農民。
這或許也就是巴列維所需要麵對的最荒誕的事情。
“所以,伊朗想要發展,就必須要對農村進行改革……所以,農村問題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不解決,伊朗永遠沒有前途可言!”
看著有點兒激動的巴列維,李毅安忍不住想到另一個問題——二十年多年,在他被迫流亡的時候,他是否後悔過進行土地改革。
如果他不進掀起那場以土地改革為核心的“白色歌名”,而是轉而用石油收益收買大封建地主和教士集團,把伊朗的上千萬農民像農奴一樣束縛在大地主的莊園之中,用地主的鞭子和教士集團的思想約束他們,同時推行保守主義路線,沒準巴列維王朝真的能像沙特一樣,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紀,指不定,到了二十一世紀,網上還會多出一個“土豪國”出來。
到那個時候指不定在網絡上,很多人依然會對巴列維王朝交口稱讚,畢竟,土豪人人都喜歡,就像另一個世界的沙特一樣,即便是他們向外界輸出極端主義,又有誰去在意呢?
對於全世界來說,所有人隻看到了土豪國的土豪,這樣也就足夠了。
(六十年代的伊朗)
或許也就是中東地區最讓人覺得無奈的地方,那些致力於改變這一片土地的人們接二連三的被推翻了,可能這也是這片土地最悲哀的地方。
但看著巴列維的這副模樣,李毅安明白,麵前的這個好學生,是不會選擇另一條道路的,他渴望……渴望著改變伊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