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瞪著周懷軒的方向,眼前一片模糊,她隻能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高大身影,麵無表情地用長鞭拖著她的頭發往前走。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敢這樣對她!
她是墮民的公主!
如果周懷軒敢對她不敬,墮民一定不會放過他!
墮民一怒,就連神將府也承受不了他們的怒火!
周懷軒卻看也不看她,用長鞭拖著她的頭發,走入對麵的小套間。
他早就做好準備,外麵值夜的兩個丫鬟已經被他打暈了,上房裡沒有彆人。
周懷軒一進來,就往小刺蝟阿財的窩那邊看過去。
隻看見那個匣子在窩裡,卻沒有阿財的影子……
這家夥,不是又貪生怕死地躲起來了吧?
周懷軒抿了抿唇,將另外那半截長鞭取出來,淩空一甩,將白婉齊腰卷住,和先前他卷住她頭發的長鞭握在一起,往前走去。
他走到阿財的窩邊,彎腰將那個裝有枯萎紫琉璃花苞的匣子拿了起來。
匣子一入手,他就感覺到重量不一樣了。
原來阿財,躲到這匣子裡去了。
周懷軒默默地盯著匣子看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並沒有驚擾阿財。
匣子裡的阿財一動不動,如同死過去一樣,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周懷軒拖著白婉轉身走回門口,手臂用力,將她拎了起來,離開清遠堂,從神將府屋頂上飛躍而出,離開內院,又往外院奔去。
他身形如電。雖然手上的長鞭裡卷著一個人,也不妨礙他的行動迅速。
飛速來到神將府的校場,周懷軒將手裡拎著的人往寬闊的校場扔了出去。自己落在校場邊上的小樓裡。
他安排好的軍士從四麵八方冒了出來,整整齊齊排在校場四周。
“大公子!”周顯白迎了上來。“抓住了?”
周懷軒點點頭,將手上大祭司的彎刀扔給周顯白,“開始吧。”說著,他在小樓上坐下,端起茶杯吹了一口熱氣。
周顯白領命下樓,自去行動。
很快,校場中間立起一根粗大的石柱。
四肢折斷的白婉被用浸了桐油的牛筋綁在石柱上。
一個軍士拿了個羊皮水袋過來,係在她手腕上。
白婉嘴裡堵著麻核。驚疑不定地看著那軍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軍士從周顯白接過那柄樣子奇特的彎刀,朝白婉的胳膊上比劃了兩下,然後,對準她手上的動脈,刀鋒一挑,將她的動脈挑開一條口子。
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鮮血汩汩地往那銅盆裡流去,白婉終於明白周懷軒要做什麼,頓時兩眼往上一插,暈了過去。
遠遠坐在小樓上的周懷軒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
白婉的血在他聞起來。簡直是臭不可聞,他極討厭。
但是墮民卻很喜歡。
而且喝了她的血的墮民,確實都對她服服帖帖。
除了三大長老和四大執事。很多墮民都喝過白婉的血。
周懷軒想知道,這樣流著血的白婉,能不能作為誘餌,將暗中來到京城的墮民一網打儘……
白婉的血流了一會兒,手腕的傷口就凝住了,沒有血流出來。
那軍士便又拿刀劃上一條口子。
羊皮水袋裡很快積了一小攤血。
而白婉還沒有衰弱的趨勢。
血還真多……
周懷軒凝目沉思。
但是再多的血,也禁不起這樣花花的流。
很快,一股普通人聞不到的血氣從白婉的腕間散發開來,漸漸向整個神將府上空蔓延。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鬱。一直蔓延到外院、內院,又以神將府為中心。往京城的四麵八方蔓延開去。
神將府裡除了少數人覺得有些異樣,大部分都沒有察覺,也聞不到這股特殊的氣味。
但是清遠堂堂屋旁邊的小套間裡,小刺蝟阿財卻驚疑不定地從匣子裡鑽了出來,大口大口呼吸著這股讓它難以忘懷的氣息。
而匣子裡的紫琉璃花苞,在這股血氣的氤氳下,枯黃焦黑的顏色似乎變淡了些……
盛國公府對麵小樓上的雷執事這時也聞到這股血氣,頓時臉色一變,失聲叫道:“不好!公主有難!”說著,連鬥篷都來不及披,便飛身往外行去。
他的手下急忙跟上。
兩人隻幾個縱躍,就來到了神將府門口。
那股濃鬱的血氣,就是從神將府西麵廣闊的空地上傳過來的。
那邊就是神將府的校場,平日裡練兵閱兵都在那邊。
周懷軒懶洋洋地伸著長腿坐在校場邊上的小樓裡,半闔著閉目養神,他的耳朵卻一直緊張地傾聽著四麵八方的聲音。
直到雷執事他們來神將府外麵的時候,周懷軒終於睜開眼睛。
“停。”他抬眸,眼望著無垠的藏藍色夜空,淡淡下令。
一個一個手勢立刻從他的小樓上往外傳了下去。
周顯白站在校場中央,他最後接到命令,也對身邊的軍士道:“停。”
那軍士馬上將裝了半袋血的羊皮水袋闔了起來。
白婉手腕上的傷口沒有再用刀新劃開,也漸漸凝結,不再有血滲出。
而以前不可一世,驕橫無比,號稱墮民戰力第一的白婉公主,終於麵色雪白,變得氣若遊絲,奄奄一息,連個普通孩童都打不過。
周顯白打了個手勢,他和那個軍士趁著黑暗迅速退下,回到小樓周懷軒身邊。
寬闊的校場上,隻留下一根孤零零的石柱,還有石柱上綁著的白婉公主。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天上沒有月,也不見星。
周懷軒坐著的小樓上也沒有掌燈。
對於他來說,晚上有沒有燈光根本沒有差彆。
他的眼力、耳力和嗅覺,比墮民有過之而無不絕。
白婉終於緩過一口氣。
她被周懷軒氣得咬牙切齒,暗暗發誓。這一次如果能活著逃離大夏京城,她必帶墮民血洗神將府,從上到下。一個不留!
特彆是周懷軒!
她一定要親手將他活剮,以泄她心頭之恨!
這一刻。她恨周懷軒更甚於盛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