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氣兒寫完(1 / 2)

“江老師,您這詩詞的風格真是自成一家。”徐曉誇讚道:“像鴛鴦蝴蝶派的寫法,許多年都沒見過了。”

鴛鴦蝴蝶派始於20世紀初,得名於清之狹邪小說《花月痕》中的詩句“卅六鴛鴦同命鳥,一雙蝴蝶可憐蟲”,早期最有影響的雜誌叫《禮拜六》,所以也被稱為“禮拜六派”。

代表作家有張恨水、包天笑、徐枕亞...這派挺慘,新文化那會兒被拿來當經驗包刷,魯迅、周做人、茅老爺子都乾了。

這樣的環境,導致這派的作家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鴛鴦蝴蝶派,比如包天笑。

沈從文主張新鴛鴦蝴蝶派,要跟舊的劃分界限,把他、張愛玲都歸於此列,不過不被廣泛承認,鴛鴦蝴蝶派也成了他的黑點,最後致使他退出文壇。

“彆用鴛鴦蝴蝶派這樣的詞。”趙振開道:“我覺得這首詩和咱們今天詩派差不多,讀起來古古怪怪,又有人性的美,能歸入咱們今天詩派。”

“今天詩派也不好聽。”江弦聽的實在古怪,忍不住道:“要不你們換個名?”

“換什麼?”

“朦朧詩派。”

“你說什麼?”趙振開抬起頭。

“朦朧。”江弦又說一遍,“暮雨不來春又去,花滿地,月朦朧。”

“朦朧?”

“朦朧詩?”

“朦朧詩派?”趙振開有些失神,嘴裡輕聲念著這幾個詞彙。

編輯部也安靜極了。

所有人臉上都閃爍起一抹奇異的色彩,像是一群喪家之犬終於有了名字。

朦朧!

此後的風雲激蕩四十年,在一次次質疑、一聲聲批判中,中國文壇將深深的、永遠的記住這個名字,這個反叛而又極具韌性的群體——

朦朧詩派。

“好一個朦朧,這個名字取得,真好!”

趙振開神采飛揚,“晦澀、迷離、怪僻、似懂非懂、半懂不懂...這可不就是朦朧!我們一群詩人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詞?!”

朦朧詩這個詞其實出自1980年《詩刊》上《令人氣悶的朦朧》一文,該文由老詩人杜運燮的一首詩《秋》所引發,在作者看來,此類詩用語讓人感到稀奇、彆扭,使人產生思想紊亂,由此有了“朦朧詩”之名。

這本來是批判,不過後來漸漸流傳,大家都開始這麼叫,今天詩派的人也不抗拒,久而久之就真成“朦朧詩派”了。

“我先回去了。”

江弦解釋還要回去寫稿子,趙振開把他喊住,要把《致橡樹》的稿費結給他。

文藝類稿費每千字10一20元,詩歌稿每20行算1000字,曲藝稿每40行算1000字。

《致橡樹》一共36行,算一千字,這首詩最初發表就是在《今天》上,舒婷一分錢都沒拿。

後來《詩刊》把《致橡樹》發表了,給了10塊錢轉載費,北島他們當時都不認識舒婷,就拿去喝酒了,後來給舒婷說起這事兒還挺不好意思,舒婷說她不在乎。

“給你20塊稿酬,這首詩值得千20。”趙振開硬塞給江弦20塊,“拿著、拿著。”

“行吧,回頭請你們喝酒去。”江弦沒跟他客套,這錢要是不收,趙振開恐怕心裡還不舒服呢。

“江弦,我們下期就把這首詩刊發出去,我有預感,此詩一出,以後你詩人的名頭可能比作家都響。”趙振開庫庫畫餅,隨即臉上流露出一絲渴求,“再寫幾首詩吧,老江。”

“我真不喜歡寫詩。”江弦謝絕了他的邀請。

不是不喜歡寫詩,是不想當詩人,怎麼說呢?不吉利,詩人們瘋了、墮落了、飄走了的,比比皆是。

趙振開都氣悶了,有這樣的才華,能寫出這樣的好詩,怎麼能是個不熱愛寫詩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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