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還好不是《白鹿原》(2 / 2)

“這個我們倒是不發。”

徐中玉笑笑,“我不過是很好奇,你這部秉承著‘尋根文學’思路的會怎麼寫。”

對於任何人來說,命題寫作都是很難的。

寫作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然而命題寫作這種先給你一個框架而後再讓你寫的方式,就會把這種想象力限製住。

因而很難有作家寫好這種命題寫作。

這需要在極小的空間裡爆發出極強的文字底蘊。

然而這對江弦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係統幫他解決了這個困境。

“之前無意識的用過尋根文學的寫法,現在寫起來這個,倒是不用摸索著來寫了。”江弦把剛寫了幾頁的手稿拿出來。

徐中玉往沙發上一靠,全神貫注的閱讀起江弦這篇的開頭。

見此情形,江弦便扭過頭去做飯。

家裡多一張嘴吃飯,就要多出一個人的糧票,不過糧票這種東西江弦屯的很多,之前換僑彙券給他配了3噸多的糧票,到現在還沒吃完。

多虧銀行給他開了綠色通道,讓他自己填寫日期,不然現在就是一堆廢紙,隻剩下一些收藏的價值。

不過普通糧票收藏價值不高,大部分隻值幾毛錢,基本沒人要,比較值錢的是樣票,會在票麵上寫兩個紅色的漢字——“樣票”,還有紙質包裝,除非鑒寶直播上有大佬願意展示,不然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這種玩意。

飯基本都是現成的,江弦簡單一收拾,拌了個芥末堆兒,也就兩三分鐘。

完事以後他過去喊徐中玉。

“徐老師,徐老師,吃飯了!”

徐中玉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麵前的稿子裡,徹底融入在這篇當中的世界,江弦喊了他好幾聲才給他叫回神。

他癡愣愣,像是剛睡醒一樣,坐在沙發上,對周圍的一切疏離了幾秒,目光才重新變得集中。

“好!很好!你得這篇,每一個文字都沉甸甸的,這真好。”

“才隻寫了一個開頭。”江弦輕笑說。

“我知道,可是這篇的生命力已經在這幾頁展現出來了。”

徐中玉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激動之中又滿是莊嚴和篤定,充分體現了他對這篇開頭的認可。

“我看的出來,這和《外婆橋》的文字迥然不同,你的風格轉變太快了,這說明你的文字功夫夠深!”

徐中玉作為一名中文係的教授,對江弦的文字功底給予了肯定。

此刻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對後麵的內容感到一陣好奇,才隻是讀了幾頁,便已沉溺在那股澎湃的生命力之中。

江弦這篇在開頭幾頁所展露出的內容,讓他有種窺見了無比瑰麗的虛幻世界一角的感覺。

這種滋味,有些雷同於閱讀茅公的《子夜》。

“先吃飯,先吃飯。”

兩個男人一塊兒在江弦家裡簡單吃上了晚飯。

京城的春天,正是吃香椿的好時候,江弦拿來簡單拌了個豆腐,已經吃了好幾頓還沒吃掉。

也不怕壞,畢竟他們家有冰箱這種東西,可以保鮮。

徐中玉吃的心不在焉,一個勁兒的和江弦聊著他這篇的內容。

等吃飽飯,他從兜裡掏出幾張糧票給他,“江弦,這段時間在你家吃了好幾頓飯,這糧票你收著。”

“徐老師,你這是乾嘛。”

江弦推辭起來,“加一副筷子的事兒,用不著。”

“拿著吧。”

徐中玉堅持說,“說不定哪天我還要再過來,再看看你這份稿子。”

“.”

聽徐中玉說這樣的話,江弦趕緊把糧票揣進了兜裡,心裡琢磨,後麵幾天的飯是不是等徐中玉來過了再做。

“這篇你打算寫多長?”徐中玉問。

“在我的構想裡,至少是個中篇。”

聽到江弦的話,徐中玉歎了口氣,“我過幾天就要回上海了,應該看不到你這篇完稿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

“不過我有預感,你這篇如果發出,一定又是一部轟動整個文學界的巨作。”

徐中玉從事文學工作這麼多年,專業素養絲毫不亞於一名文學期刊的老編輯,在以往麵對作者的時候,他很少會把話說的這麼滿,對一部作品極儘讚美,更何況江弦這篇才剛有了個開頭而已,鳳頭豬肚豹尾,江弦這篇充其量隻有個鳳頭。

但對於徐中玉來說,一方麵《外婆橋》中江弦所展露的文筆讓他對江弦完全的信任,另一方麵,他難以抑製自己對這個開頭的欣賞和推崇。

對於“尋根文學”這個題材,江弦就像是高超的醫生一樣,手術刀把握的相當精準。

這篇的開頭,寫的如《百年孤獨》一樣,實現了幻想和現實的結合,不過江弦在繼承馬爾克斯思想的同時,又進行了自己的創造。

接下來幾天,江弦繼續抄寫腦海中那部“尋根文學”代表作,一篇魔幻現實主義巨著。

其實符合江弦要求的還有一部。

他向係統輸入指令的時候,挺擔心係統將這篇派發給他

——《白鹿原》

陳忠實曆時六年、嘔心瀝血、辭職在家、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一個人縮在破落小院兒,潛心創作出的壓棺巨著。

這部把陳忠實都給掏空了。

開頭即借鑒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的典型:“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的是一生裡娶過七房女人”。

在“尋根文學”的思潮中,很多中國作家都模仿《百年孤獨》,但最終隻是學會了那個著名的開頭。

《白鹿原》的寫作卻是真正滲透到了骨子裡,在中國的傳統和曆史土壤中紮下了根。

不過陳忠實宣稱,相比於《百年孤獨》,影響他更深的是另一部“尋根”的拉美長篇《王國》。

這天,江弦一如往常的準備著稿子,葛尤找上他的家門。

“你咋來了?”

“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葛尤慌慌張張,懷裡揣著一冊雜誌。

“啥事兒?”江弦奇怪。

葛尤沒有回答,從懷裡掏出一份雜誌遞給他。

“江兄,你看看這個。”

“什麼東西?”

江弦滿臉奇怪,取來一看:

《讀者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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