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延河》約稿(1 / 2)

漢人血脈是瓣狀甲,匈奴血脈是整片指甲?

靠小腳腳趾的指甲就能判斷是不是匈奴的血脈?

不論是陳忠實,還是路遙、賈平凹,都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頗覺稀罕。

賈平凹都有點奇怪的衝動,忍不住想把周圍人的鞋襪全給扒了,把他們小腳腳趾全給看上一遍,來確認江弦的這種說法是否真實。

“這說法有意思。”

陳忠實臉上帶著笑意,“咱們四個都是瓣狀甲,這豈不是說,咱們四個都是純種漢人。”

江弦非常警覺,馬上強調,“陳老師,彆說這種話,不管漢人血脈還是什麼血脈,放到今天,咱們都是一家人,都是中國人。”

“是啊是啊,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

賈平凹開口哼唱:

“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

這也是今年的潮流單曲,才剛被中央民族歌舞團創作出來,很快傳開。

“我第一次看到這個說法以後,也是充滿好奇。”

江弦繼續講著,“針對這個說法,我又找了一些資料來考據,結果發現了些有意思的說法。”

“唐朝皇帝李淵之母鮮卑人獨孤氏,她的小腳趾甲就有輕微缺損,而李淵的老婆竇皇後的小腳趾甲中間,則明顯開岔。

到了唐太宗李世民時期,他的長孫皇後小腳趾乾脆就沒什麼趾甲.所以小腳趾甲缺損或開叉,或許也是鮮卑族人的民族特征。”

陳忠實樂了。

“啥玩意?

我又成了鮮卑人的血脈了?”

“彆急,事情還沒完。”

江弦又道:

“我繼續考證,發現類似的說法,還有一個。”

“還有?”

“有記載說,當年朱元璋為了平衡人口,下令從人口密集的山西遷移大量人口到中原各地。

山西民眾集合到洪洞縣大槐樹下,被推推搡搡著離開家鄉。

但是離開以前,山西人想留下一個念想,能讓他們的子孫後代知道他們是山西移民的後人,方便日後認祖歸宗。

這時候,押解的兵士往每個人的小腳趾的趾甲蓋上砍上一刀,以後凡是小腳趾趾甲上有裂痕,或小腳趾的趾甲分瓣的,就都是山西大槐樹的移民。

所以有句民謠這樣唱的:‘誰的小腳指甲兩瓣瓣,誰就是大槐樹底下的孩。’”

到這會兒,屋裡仨馬車已經全都懵了。

自己到底是漢人血脈?還是鮮卑人血脈?還是大槐樹的移民?

與此同時,又忍不住對江弦多了幾分敬佩。

陳忠實設身處地的去想想,如果是自己聽說這麼一件關於小腳趾指甲的事情,可能就當個趣聞聽聽,根本不可能會像江弦一樣,到處考據,這麼較真的要去把這件事弄個明白。

其實想一想,這件事如果是江弦也不覺得奇怪,他記得江弦有一篇叫作《褐變的荔枝》,的緣起正是許多人都聽過的一句詩詞“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就貴妃怎麼吃到荔枝,能拿來寫一篇,還寫的那樣精彩、那樣好。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他才能保持這樣旺盛的創作力,佳作一篇接著一篇。

“其實從科學和生物學的角度來分析,就算是在自己的腳趾指甲上砍一刀,又怎麼可能遺傳給後代呢。”江弦自顧自的說著。

酒已經喝完了,路遙把自己的咖啡拿了出來,又給仨人衝泡著喝。

“更何況,我不相信外國人的腳指甲,就沒有像是我們這樣瓣狀的了?”

“他們金頭發藍眼睛的,能是純種漢人嗎?我們漢人哪有這個樣子的?”

“這不是開玩笑嘛。”

江弦笑著解釋,三人一聽,也都認同。

陳忠實道:“這說法當一件奇聞軼事聽聽也就算了,現在我們講實事求是,這樣的說法,明顯不夠求是嘛。”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神奇荒誕的傳說,也是我們華夏文化的一項瑰寶。”

江弦開口道:“我看過他們拉美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在語言表達方麵,他們廣泛地吸收一些當地古代的印第安神話傳說。”

“作品中出場的人物仿佛是夢中人,這些人來之蹊蹺,去之迷離,常常有什麼人月圓之夜變成狼,死人複活,或是鬼魂與世人對話,天降花雨,還有旅客們扛著火車車廂越過山澗,甚至有男修士用枷鎖拉塌監獄,帶上鐐銬飛越大西洋”

“這些個情節,荒誕怪異,且大量使用他們民族的方言俗語,乃至不見書麵記載的粗獷的土語。”

“然而就是這種把現實與幻景融為一體的創作方法,居然風靡全世界。”

“可是我們國家,我們的民族,有著太多聽起來荒誕卻又帶著神秘色彩的奇聞軼事。”

“彆說民族,就連每個村子,都有著屬於這個村子的神話。”

對於江弦的話,陳忠實和路遙都頗為認可。

“我們那兒有一個傳說。”

陳忠實抽著煙講道:“以前的舊社會有個謠傳,說是吃泡棗兒,身體特彆硬朗,這東西養人。”

“泡棗?什麼泡棗?”路遙一臉單純。

賈平凹也不理解,“泡棗有什麼好?燒酒泡人參才養人哩。”

隻有江弦,很快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抽。

陳老師就開車了:“這是民間的一個說法,說是泡棗,也叫陰棗,就是讓女人幫忙泡著,泡幾天吃了,能返老還童。”

“有這說法?”

賈平凹兩眼瞪得巨大,聽得非常來勁。

“光是泡棗?泡其他行不?”

“咋的,你還想泡荔枝啊?”江弦懟他。

為啥說荔枝呢?

因為這廝在《廢都》裡就是這麼寫的。

陳老師也把泡棗寫進了《白鹿原》裡頭。

非常巧的是,這倆還剛好是同一年發行.

正說著,賈平凹這時候衝江弦道:“你的《紅高粱》裡麵,不也有這樣夾雜了當地傳說的情節?”

“哪一段?”路遙問。

賈平凹就說,“轎夫們顛戴鳳蓮。”

那是戴鳳蓮出嫁的時候,轎夫們使著勁的把轎子抖起來,揚言要把戴鳳蓮的尿都給顛出來。

戴鳳蓮呢?

她死勁抓住座板,腹中翻騰著早晨吃下的兩個雞蛋,咬住嘴唇,死命不吐。

為啥呢?

因為當地人有說法,吐在轎裡是最大的不吉利,吐了轎子一輩子沒好運。

賈平凹這麼一說,其他倆人都受到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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