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延河》約稿(2 / 2)

“要說魔幻,還得是那一段。”路遙開口道。

“哪一段?”

“加尿的高粱酒。”

那是裡,戴鳳蓮嫁的單家父子被餘占鼇滅掉後,她成了單家酒坊的掌櫃,餘占鼇則來到酒坊當料酒工人。

當時的酒廠競爭激烈,酒坊技術不斷改良革新,才是生存之道,於是餘占鼇推出一個家傳秘方。

什麼秘方呢?

餘占鼇惡作劇般地把尿撒到了高粱酒缸裡。

沒想到就是這麼隨意的一招,卻有著出其不意的成效。

餘占鼇撒過尿的那簍酒,夥計們不敢私自處理,因此搬到院子的牆角上放著。

隨著時間的累積,夥計們聞慣了高粱酒味,突然嗅到一種更加醇樸濃鬱的香氣。

在一個刮風的夜裡,這缸酒淳樸濃厚的香氣飄漫向了餘家整個院子。

羅漢大爺循味而去,才發現是那加了尿的高粱酒。

他毫不畏懼的嘗了一口以後,終於確定了這淳樸的酒香正是因為餘占鼇的這泡尿,也使他們陰差陽錯的得到了讓酒更加香醇的“秘密配方”。

並且在戴鳳蓮和羅漢大爺的反複摸索實驗中,創造了用老尿罐上附著的尿堿來代替尿液的更加簡單、精密、準確的勾兌工藝。

這樣的情節,絕對夠魔幻了。

江弦端起咖啡,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這段時間,在陝西有很多事情都刺激了我的靈感,其中就包括這個關於匈奴的傳說,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珍惜這些靈感,將它們付諸於紙麵,寫成一篇。”

他這句話一出口,三個人酒都醒了幾分。

寫?

還是一篇關於陝西的?

合著在這兒跟我們侃了大半天,你是在梳理自己的寫作思路!

“寫,一定要寫出來。”

陳忠實神采奕奕。

他之前就一直在討論,期待著將來有一部陝西的“紅高粱”能夠問世。

若是交給江弦來寫這部,那這篇文章絕對差不了,能給他大飽眼福。

路遙則心中一動:“江弦,你這篇文章如果寫出來,不如就發表在我們《延河》上麵。”

這仨人都在《延河》任職,一聽路遙的想法,心思都馬上變得活泛。

“對啊,既然是寫我們陝西的,不如就發表在我們陝西的《延河》上吧。”

“你放心,我們《延河》一定不會埋沒這篇,稿費什麼的,也一定都按照其他雜誌給你的標準給你。”

江弦有些無奈。

他就是給這仨人講講,順便做個鋪墊,好讓自己那篇問世的時候,不至於顯得唐突。

沒想到這仨人是打蛇隨棍上,直接就和他約起了稿子。

“我去和主編王丕祥同誌講,到時候你的這篇,《延河》要以最大力度推出。”陳忠實言辭懇切。

三駕馬車裡麵,陳忠實年紀最大,資曆也最老,這會兒是西安一個區文化館的副館長。

“是啊,都是老朋友了,你還不相信我們?”路遙這名編輯語氣裡也帶著期盼。

“行。”

江弦見三駕馬車都擺出這樣誠懇的姿態了,也不端著,乾脆的答應下來。

“我就和你們《延河》約這麼一篇。”

《延河》雖然算不上國內的頂尖刊物,但在文學界有著重要的地位和影響力。

自創刊以來,《延河》始終保持著非凡的文學表現,推出了許多優秀的文學作品和作家,號稱是“小《人民文學》”。

像是陳忠實,他的多篇都是首先拿給《延河》亮相,還有京夫、莫伸這些個陝西青年作家的,也是由《延河》挖掘出。

當年茹誌鵑的短篇《百合花》寫作完成後,正值敏感時期,她把《百合花》寄給許多刊物,均以“感情陰暗,不能發表”為由,遭到退稿。

周遊大半個中國之後,最後是《延河》編輯以職業的敏銳眼光和膽識,終於讓《百合花》在《延河》上盛開。

從這樣的魄力就能看出這部刊物的不同凡響之處。

因此江弦把自己的約給他們,也不會覺得有多委屈。

翌日,江弦就準備返京了,離開之前又在西安買了點兒當地的特產。

聽路遙說德懋恭的水晶餅比較出名,過節走親戚他總要帶上幾盒,江弦便過去買了幾盒,準備拿回去給家裡人和京城的朋友們嘗嘗。

雖然京城也有各種餅,他家裡人也不一定喜歡吃,但怎麼說呢,這就是一片心意。

嗯,不用擔心送不到心趴上。

於是提著東西,被陝西作協的一幫作家一塊送上火車。

路途遙遠,就拿著報紙看,過去這麼久了,報紙上還有關於金雞百花獎的報道。

江弦還看到了一篇朱琳的采訪。

記者問她扮演艾京華時的心境,朱琳回答說“我是用了真心來表演的。”

在文章末尾,記者評價朱琳是演藝生涯最快走上巔峰的女演員之一了,成為北影廠演員兩年的時間裡,快速的斬獲了影後獎項。

朱琳大大方方的說,她覺得是自己的運氣非常好,在合適的時間遇上了合適的人又演了合適的影片。

江弦忍不住笑笑。

之前就說過了,朱琳的獲獎一定程度有江弦的布局。

但至少就結果來說,朱琳獲獎是觀眾們和演員們都心悅誠服的一件事。

也就是說,能夠服眾。

這不跟後世似得。

頒個影後,廣大沙雕網友服不服且先不提。

你頒獎現場都有人大罵“黑幕”了。

好好的金雞百花,定下的三十二字方針叫:

“六親不認,隻認作品;

八麵來風,自己掌舵;

不抱成見,從善如流;

充分協商,顧全大局。”

最後三十二字隻剩下七個字:

“金雞無力百花殘。”

不講究。

太不講究了。

他一重生者來安排個影後都怕不夠服眾。

資本演都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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