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知道怎麼讓我永葆青春嗎?我不希望我就這樣老去。’女人問那個她看不清麵目的魔術師。而魔術師在聽了女人的問話後,將他收集來的珍珠磨成了粉末,然後他讓女人每天把珍珠粉喝水混合在一起喝下去。
“那個對容貌極度在意的女人照著魔術師說的做了,而在第二天,她驚奇地發現自己恢複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貌,甚至還比原來更加美麗。吃驚的女人向魔術師詢問原因,而魔術師隻告訴她:‘人魚的眼淚給你帶來青春隻是暫時的。如果要永久的年輕下去,你需要把信任和善良沾染上灰塵。’
“‘您的意思是,人魚本身能夠使我永葆青春,不再老去?’激動不已的女人明白了魔術師的意思,然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條陪她長大的,比天使還要美麗的人魚。那條人魚有著海藍色的長發,天藍色寶石一般水靈的眼睛,她身上總帶著一股奇異的芳香。村中所有的小孩子都喜歡那條溫柔又美麗的人魚,喜歡從她嘴裡唱出的歌謠和講出的各種各樣有趣的故事。
“被謠言迷昏了頭腦的女人在第二天夜晚將那條人魚約到了海邊懸崖一個隱蔽的山洞裡,然後女人用魔術師給她的刀把人魚殺掉了······後來村裡麵的人再也沒有人見到過那個女人,她就像是消失的泡沫了一樣不見了。好了,我講完了,這個故事我也是從我爺爺那裡聽來的。那麼多年了,說不定故事本身已經發生變化了。”賣木雕的女人在將故事講完之後,立刻把那枚閃閃發亮的金幣放在了身上最安全的地方。而梅西爾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就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原來這個小鎮還有這麼淒慘的故事啊,聽上去的好恐怖啊!那個女人到最後到底怎麼樣了呢?”白蓮楠用手指戳著下巴問道。
“嗬嗬,小姑娘的問題可真多······不過這我就不知道了,你還是自己去探尋吧!”被問到的婦女尷尬地對白蓮楠揮了揮手,示意她走到一邊去。
“切,真無聊!”白蓮楠嘟嘴。
“啊,對了。白蓮楠,你為什麼要待在這裡呢?”梅西爾突然開口問道。
“賺錢啊,這附近海底有成色相當好的珍珠,這些珍珠可是能換不少錢呢!我現在可缺錢了,如果要到其他地方去玩,沒有錢可怎麼行?”白蓮楠像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為梅西以及其他人帶路。這一路上,梅西爾和白蓮楠都在不停地交談,而瑪麗則和馬戈德裡什用手語無聲的交談著。
“對了,對了,這裡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烤魚和貝類啦!烤魚是裹在麵團裡麵烤出來的,之後再淋上摻有檸檬汁的熱氣騰騰的醬料,味道超棒!!還有這種青貝*(*青貝:一種生長在礁石不易被陽光照射處的貝類,外殼一般因為覆滿了海藻看不出顏色,但內殼是青色的,因為肉質細膩鮮甜,所以很受當地人的喜愛。),稍微把它們清洗一下後就可以吃了!味道也很棒哦!要不要吃,要不要吃啊?要吃的話我帶你去。”肚子開始咕咕叫的白蓮楠開始向梅西爾發起美食攻勢,她在小鎮呆了那麼久,最了解的還是這個地方有什麼好吃的,有什麼好玩的——畢竟她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雖然早就聽說每一個東方人都有一張能吃會吃的嘴,但實際麵對的話,還是讓梅西爾感到有些吃驚:“啊哈哈,東方人果然是‘以食為天’啊······現在像你這樣無憂無慮的人現在真是太少了。不過既然是你推薦的,那怎麼說我都要嘗嘗。”
於是當晚,梅西爾一行人就在一家用木頭和氈毯臨時搭建出來的店鋪外享受了一頓悠閒的晚餐。這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並呈現出了一種美麗而神秘的黛紫色,明亮的篝火靜靜燃燒著,燃燒的木柴在火中發出的畢畢剝剝的聲響,火星劈啪四濺,然後又在空氣中逐漸消失。
空氣中四溢著誘人的香味在坐滿了人的人的木桌間流動著,饑餓的行人在聞到這香味時禁不住也吞咽口水,然後這些人便加快了行走的腳步,準備回家和家人一起享用晚餐。
絢爛照耀的燈火,喧雜的聲音,食物的香氣······這是一個讓人值得休憩的時刻。
可能是火光的緣故,所以木桌上擺放的各種用火所烤出的魚類和貝類看上去色澤誘人,再撒上味道奇特的香料,更是鮮香四溢。無論是怎樣的人,大概都會忍不住吞咽口水吧?
“孩子,這份算是我送給你的,跟你的朋友分著吃吧!”
“哈哈,謝謝大叔了!在你這裡吃飯果然沒錯!”喜出望外的白蓮楠雙手合十向慷慨贈送給他們一份烤魷魚的絡腮胡大叔道謝,然後她低頭戳了戳正在認真吃東西的梅西爾:“嘿嘿,怎麼樣?好吃吧!”
“雖然味道不錯,但用料和做法實在太簡陋了!這麼好的海鮮,應該拿去認真烹飪才好!”回答白蓮楠問題的是正在旁邊用手帕擦手的羅曼夫。他用餐的速度雖快,但動作卻依舊優雅得體,而他所給出的評價卻相當刻薄。畢竟他曾經是個過著奢侈生活的貴族少爺,他吃的東西都是廚師精心烹飪而成的,因此這些吃的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可以誇獎的美食。
“有吃的就不錯了,難道你還希望有廚師來給你烹飪嗎?你可彆忘了以前我們還吃過老鼠!”魯巴斯對羅曼夫說話時總是帶著明顯的嘲諷,而聽到他的話的羅曼夫的眼角瞬間爆起了青筋。於是濃烈的火藥味在兩人之間散發出來,而坐在他們之間的克裡默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默默端著自己的食物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梅西爾,你的同伴都是惡魔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白蓮楠悄悄地問梅西爾。
“當然不是了,我有各種各樣的同伴。隻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梅西爾笑了笑。
“你居然不會覺得害怕呀!”
“比起惡魔,我更害怕人。因為很多人會為了他想得到的東西而輕易地背叛我,而惡魔遵守契約。直到契約結束之前,他們都會忠誠的跟隨著我。”
“原來是這樣嗎?就很像一家人啊······你們這樣可真好!”
白蓮楠的話讓梅西爾突然間愣住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聽人這樣形容過她和她的惡魔們,她和他們之間可能是友人,但他們有可能在長久的時間中已經擁有了超越友誼的感情。
“話說回來,你的家人去哪裡了?”白蓮楠歪頭問。
“我的家人啊,現在應該都已經不在了······”
“白蓮楠小姐,詢問彆人的過往是很不禮貌的哦?”一直在旁聽的魯巴斯伸出手擋在了白蓮楠和梅西爾之間,打斷了她們兩人的談話。白蓮楠的很多問題都觸及到了梅西爾過於沉痛的過往,再這樣任由她問下去的話,說不定會······
“每一個人都有不可被觸及的過去和秘密,一直去觸碰他人的秘密的話,對你們雙方都不好。”克裡默一邊淡淡地說道,一邊將手中木質的複雜機件拚接在了一起。於是這些複雜的機件被組合成了外形如同老鼠的精密器械,當這個器械在被克裡默放在桌麵上的時候,它就立即自行運作起來,它像是一隻真正活著的老鼠一樣活潑地繞著瑪麗插在桌子上的叉子轉圈。
“這句話說的很對呀,每個人都有秘密和過去,我也有的。要不我告訴你們如何?”白蓮楠說著將白荒抱在懷裡,然後將下巴擱在他的頭上。她相當讚同這個看上去還很幼稚但語氣卻嚴肅和成熟的一塌糊塗的少年所說的話——她現在還是身處在那片火海當中無法自拔,就像是過去的鬼魂。
隻有白荒,他還跟在自己身邊。
突然間,歡快而充滿了奇異節奏感的音樂從另一邊四角都點燃的明亮篝火的木質高台那邊傳到了這邊供客人吃飯的區域,這個音樂聲吸引住很多人的注意,所以用餐的人們紛紛轉過頭去,然後興奮地鼓掌歡呼起來。
同樣對音樂感到好奇的梅西爾和她的幾個惡魔與其他人一樣扭頭看向了高台的方向,他們發現在高台上演奏音樂的是一群拿著形狀奇異而精美的樂器的年輕人,而在台上跳舞的大多數也是年輕人——他們的舞步奇妙而輕快,並和音樂奇異的節奏相契合。
“那是我們這個小鎮傳統的音樂和舞蹈,聽說有很多年曆史了,在其他地方是絕對不可能有的!”似乎有些興奮的白蓮楠對一臉好奇的梅西爾解釋完後,她便將手肘放在桌麵上托著下巴,羨慕地看著那群為快樂地舞蹈著的男男女女。其實她一直都很想上去試試的,但並沒有那個勇氣。因為她並不會跳舞,每次要跳舞的時候她都會摔跤,而且摔的滿腳是傷。
“梅西爾!”
“有什麼事嗎,羅曼夫?”
“我們也去試試如何?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很想跳一下試試看吧?”悄悄在梅西爾耳邊說話的羅曼夫突然壞笑著抓住了她的手,然後拉著她穿過了圍在高台邊觀舞的人群,而被嚇了一跳的梅西爾則失聲說道:“你等等,我壓根不會跳舞啊!”
“你不會我會呀,我來教你好了!畢竟以前有專門的舞蹈老師教過我呢!”羅曼夫一邊興奮地說道,一邊拉著梅西爾通過高台旁的木質階梯登上了高台。
“怎麼瑪麗和魯巴斯也不見了?”本來一直望著高台的克裡默無意間回過頭,結果他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瑪麗和魯巴斯也不見了。隻有提赫還老實的低垂著頭坐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而裡芬柯刻正蹲在他的腳邊,悠閒地吐著舌頭。
“馬戈德裡什,這樣真的好嗎?”有些不知所措的克裡默看向了一貫對大家要求嚴格的馬戈德裡什,他注意到馬戈德裡什的神色是平靜而淡然的,這也使得他看上去不像往常那樣猙獰和讓人畏懼。
“就這樣吧。”馬戈德裡什在微微點了點頭後用依舊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也該稍微休息一下了,經曆了那麼多,這樣的平靜才是我們想要的。即使這樣的時光再短暫,但是也非常珍貴。”
“羅曼夫你等等,我不會跳舞啊!”
“其實我也不會呀,你放輕鬆,不要太緊張!”滿臉笑容的羅曼夫微微彎腰將自己的左手與表情有些僵硬的梅西爾冰冷的左手相握,並且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間,隨後他也扶住了她柔軟而纖細的腰身,並認真的與她對視:“邊跳邊學嘛,你不是很聰明嗎?”
歡快的音樂再一次響起時,羅曼夫便帶著梅西爾一起開始輕靈地踏步,隨即他們同其他跳舞的人一樣一邊歡快地輕跳,一邊在高台上以一定的速度旋轉。
突然羅曼夫高舉起握著梅西爾左手的手,讓她在自己的手臂下輕盈的旋轉,而在旋轉中梅西爾綴著繁複蕾絲的裙裾展開,像是突然綻放的花朵。隨後他鬆開手雙手叉腰並微微欠身,和著音樂的節拍,輕快而優雅地邁動雙腳跳出了優美的舞步。同時他的右手臂也開始揮舞,劃出了恰到好處的弧度。
不過,當梅西爾開始跳舞的時候,她就顯得比較笨拙了,但很快她就熟悉了舞步,並且跳的不遜於羅曼夫。特彆是當她展開雙手或者叉著腰旋轉的時候,羅曼夫看著都有一時間的失神。
少年與少女的舞蹈是優美而讓人驚豔的,雖然他們之前從未在一起跳過舞,但去熟練得像是排演過千百次一般充滿了默契。
白蓮楠遙望著跳舞的梅西爾和羅曼夫,她忍不住猜想起梅西爾的過去到底經曆過些什麼。突然,她感覺到有誰握住了自己的手。於是她相當隨意地轉過頭,結果她看見了一個戴著白色木麵具的少年。這個少年穿著用東方白色綢緞所縫製的,衣袖相對寬大的對襟服飾,他白色長發用樸素的木簪在腦後束起。他輕輕地拉起了還在發愣的白蓮楠,然後像羅曼夫一樣帶著她穿過了密集的人群,登上了木質的高台。很多人向這對奇怪的少男少女投來的好奇的目光,但那少年卻毫不在意的引導白蓮楠跳起舞來——他仿佛是為了實現她的願望而出現的。
“那、那個,你是誰啊?”白蓮楠一邊笨拙的與少年一起踏步,一邊仰頭看著他的那製工有些粗糙的麵具,然後小聲地用東方語問道。沒有回答白蓮楠問題的少年微微低下了頭,透過麵具上的孔洞,白蓮楠可以看見少年的眼瞳,他的眼瞳是一種神秘而美麗的琥珀色,而且這雙眼睛和很久以前的那雙眼睛一樣,平靜而溫柔。
“哦,我看到魯巴斯家夥了,他和瑪麗在那邊呢!”與梅西爾手臂相挽,轉出了優美輕快的圓圈的羅曼夫突然間笑了起來。梅西爾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結果她有些吃驚地發現,魯巴斯和瑪麗不知怎麼混進了那群演奏音樂的人群中,而且當魯巴斯注意到她看過來的時候,還相當得意的揮手示意。
“嘿嘿,跳的不錯啊!”看了一眼魯巴斯和瑪麗的羅曼夫又轉頭去調侃白蓮楠和那個神秘的少年,白蓮楠的臉瞬間紅了起來,而少年則對著羅曼夫微微頷首。
突然間音樂終了,圍觀的人們情不自禁地為這兩對少男少女鼓起掌來,明明高台上有許多對跳舞的男女,但這兩對更為精彩的舞蹈卻輕而易舉的奪走了他們的注意力。
“非常謝謝你,我真的很開心!畢竟是第一次跳舞,而且還能不出醜······”跳完舞,臉頰有些微紅的白蓮楠有些局促的鬆開了少年那雙手指纖長且骨節分明的手,然後她側過頭去尋找梅西爾與羅曼夫。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梅西爾和羅曼夫居然不見了,與其他人一起演奏音樂的魯巴斯和瑪麗也消失了,餐桌那邊早已坐上了新的客人······
“請問一下,你看見······”感覺相當疑惑的白蓮楠轉過身想去詢問那個少年,有沒有看見梅西爾她們去了什麼地方。然而當她轉過身的時候,那個少年也不見了,隻有大白狗白荒還在原地吐著舌頭,對她緩緩地搖著尾巴。
就好像是有人把某個魔法施在她身上,把她身邊的人都變沒了······
夜色下的海麵泛著粼粼的光芒,月亮半隱在城中的雲層後,向海灘投下了朦朧而迷幻的月光。潮回蕩在這片廣闊的天地間,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個猩紅長發,發梢泛著暗金色的少女赤腳步入海水中。在她身後,那個枯瘦而矮小的老人在黑暗中,像是個飄忽不定的幽靈。
“梅菲斯特,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好久不見了,荊棘鳥女孩兒。”在海浪常年衝擊下顯現出奇異形狀的礁石後,走出了一個身形纖瘦,有著鉛藍色大卷的短發,皮膚蒼白,生著一雙眼眶凹陷且眼瞳為瑰麗的深紫色眼睛的女人。她邊緣帶著鬆軟獸毛的鬥篷在海風中翻卷,露出了她那雙山羊一樣的腳蹄。
“我們大概有幾百多年沒有見過了吧,從那次事情之後。話說你到底想乾什麼?故意留下行蹤,應該不隻是為了與我見一麵吧?”梅西爾仰頭看著已經完全隱入了雲層後的月亮,她手中的提燈自行散發出的幽綠色的光芒。梅菲斯特微微側著頭,看向同樣仰頭看著月亮的馬戈德裡什,之後她用隻有四根手指,且指甲尖銳的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古老而奇異的符號:“我記得你說過,要糾正自己犯下的錯誤,為自己贖罪對吧?那這個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
憑空堆積在梅菲斯特腳邊的是一堆被撕得粉碎的布料,這些布料全都是長期旅行的人用相當廉價但卻十分堅韌的布匹所縫製出來的樣式簡單的衣服的一部分,而且它們似乎是在海水裡浸泡了相當長的時間了,所以一直散發著一股相當古怪的臭味。
本來正看著月亮的馬戈德裡什微微挑眉,隨後他側過頭來用嚴肅的目光盯著那堆衣物,結果他似乎在上麵感覺到相當熟悉的氣息——那是和他一樣的,來自於惡魔的氣息。
“······裡芬柯刻,出來。”梅西爾在沉默了片刻後輕念道。
“哢噠!”馬戈德裡什手中的提箱上的鎖扣應聲彈開,提箱裂開了一條縫隙。裡芬柯刻出現後立即湊到那堆衣服旁嗅聞,之後他的兩個頭對望了一下,並同時向著梅西爾發出了低吼——他在這些衣服上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
“你在哪裡發現的?”
“就在這片海灘上,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飄來的吧?”梅菲斯特在不太確定地說著的同時聳了聳肩膀,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插手這些事情了,所以她在分析一些線索和整理情報上麵基本上是無能為力的。她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思考和做無意義的事情,應該是在和那個叫浮士德的男人簽訂契約的時候吧?還真是令人還念。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為了幫助一個可憐的女孩而已,不過有你在的話,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梅菲斯特一邊用放鬆下來的語氣對梅西爾說道,一邊轉過身準備離開。她的頭發在微微的海風中飛起,露出她脖頸後那個由漆黑扭曲的線條所組成的又像是眼睛,又像是足肢肆意延伸的蜘蛛的圖案。
在梅菲斯特轉身離開的同時梅西爾轉過身來,在她那雙在黑夜中呈現出黑色的眼睛閃著讓人不安的光芒。她目送著梅菲斯特一步步的走遠,然後忽然大聲問道:“我們還會在見麵的對吧?”
“會的,隻要你我都不會死在神的利刃之下。”梅菲斯特如此回答道。
“小姐,我們該怎麼做?”馬戈德裡什在看著梅西爾一步步的從海水中走到沙灘上後,他恭敬地向她詢問道。
“我們······”
“喂——我終於找到你們了!”正當梅西爾準備說出自己在短時間內思考出來的辦法時,白蓮楠那精力充沛的聲音突然從海灘的另一邊傳了過來。梅西爾有些吃驚地轉過頭去,結果她看見白荒和白蓮楠一前一後的向自己這邊跑了過來,而且白蓮楠邊跑還邊興奮地向自己招手。
“多虧了白荒,不然我肯定找到你了!”白蓮楠在跑到梅西爾麵前之後便相當累的彎下腰來,用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而白荒則吐著舌頭蹲在一旁,對自己大了好幾倍的裡芬柯刻搖動尾巴。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我想說說一些事情,是關於我們這裡的那座教堂的······”白蓮楠之所以至今為止都沒有和彆人說過自己發現的那件事情,是因為她覺得身邊這些信仰的所謂的神的人應該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的,但麵前這個少女是背棄了一切的人,那麼她應該會相信吧?
“我看見那些來到這裡的旅者們進了教堂,但是他們好像都沒有出來過。因為很好奇裡麵發生了什麼,所以就我和白荒偷偷去看過,然後我們看見那裡的神父他把那些旅者的行李丟進了火爐裡麵,還有,還有······”白蓮楠一回憶起從教堂內飄出的那令人作嘔的濃鬱的血腥味,她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同時她的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起來。白荒在她的腳邊不安地轉圈,並且不時地抬頭發出擔心的低鳴聲。
“你的意思是那個教堂裡麵肯定藏著什麼東西吧?沒關係,我會解決的。還有謝謝你了,告訴我這麼有用的東西。”梅西爾上前輕輕地摟住了白蓮楠,然後溫柔地拍打她的背部,而白蓮楠則在聞到梅西爾身上散發出來的奇異而溫暖的香味後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請問能不能讓我也來幫忙呢?彆看我這樣,我可能是很靈巧的!”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想問一下,你見過那個教堂的神父嗎?”
“見過一次啊······在我剛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當時那個神父正在給乞丐分發麵包,他看到我的時候也給了我一個。而且他還說‘你真像我的女兒’這樣的話。”白蓮楠用手托著臉,歪著頭回憶那個看上去滄桑,但給人相當慈祥和溫柔的感覺,年齡大概有四十多歲的男人。說實話,她實在不敢相信那個男人會是一個可怕而凶殘的劊子手,但是她又的確親眼看到那恐怖的一幕。
“這樣嗎?那得稍微改變一下你的樣貌了。克裡默,出箱。”梅西爾在聽白蓮楠的話之後托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她出聲召喚出了克裡默——這家夥可不止擅長製作傀儡,做其他的東西他一樣做得很好。
“真是的,現在可是睡覺的時間呢!”克裡默雖然嘴上這樣抱怨著,但是他的手指卻靈活的動起來,透明發亮的絲線在他的手指上如何的生物一般飄動著,而在絲線的幫助下,提箱中的各種物件和工具很快就被他牽拉了出來。
“白蓮楠,拜托你想辦法將刻在教堂門框或窗口上的聖言給毀掉。這樣的話,我們才能進入教堂······就讓我們一起去挖掘教堂裡麵深藏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