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那姑娘抽到了凶牌,不然她上哪兒找那喀索斯去?送你一盆水仙花要不要?
拒絕了喬男友的女孩子們,不一定膚淺,也有可能僅僅是因為她們出生時捎帶上了腦子。
“請問你有什麼心願嗎?假如沒有,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女巫不能強製性將客人轟走,但委婉的勸說倒是可以的,儘管她的口氣並不委婉。
喬奶奶本來還想再多誇誇大孫子的,及至聽到女巫近乎趕客的話,這才急急的道:“有有,我有心願的,我想要我的曾孫子回來!”
不等女巫細問,她就絮絮叨叨的說了個徹底。
簡單地說,就是她孫子去年找的那個對象有了孩子又嫁給了彆人,現在她想幫孫子要回那孩子,也好叫老喬家有個後。
之所以那麼說,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儘管生養了兩兒兩女,可好巧不巧的是,她那兩個閨女生的都是兒子,偏小兒子生了個女兒。要是她大孫子沒了孩子,那老喬家不就斷了香火傳承?幸好啊,前頭那胎是個男孩兒,隻要能夠要回來,她老喬家就有後了。
“要我老婆子說,孩子肯定是跟爹的,哪兒有跟媽過的道理?你說是個閨女也就算了,反正遲早是彆人家的人,可偏偏是個大胖小子。那咋能給彆人呢?一定得要回來!”
喬奶奶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可事實上她卻心裡沒底。
前幾日,她孫子回家把這事兒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她,當然是修繕過的版本。
譬如,將他欺騙賈兒媳的過程儘數隱去,隻提賈兒媳臨時反悔另嫁他人的事兒。
再譬如說,他絕口不提法律規定,隻道連法律都偏幫有錢人,就跟早以前的地主老財一樣,專門欺負他這種窮苦人民。
喬奶奶本就心疼孫子,加上她從不懷疑孫子說過的任何話,自是又痛心又無奈。她根本就不知道,正常情況下,法律本來就會考慮到孩子的年紀,小於兩周歲的大概率判給母親,當然前提是母親具有撫養孩子的經濟能力,以及她本身就極力想要孩子。
眼下,賈兒媳就是這種情況,既有撫養能力,又占了哺乳期的優勢。再一個她完全可以拒絕自己的兒子跟喬男友做親子鑒定,至於之前做的那份,因為並非是在見證人在場的情況下抽血化驗的,本身就不具備法律效果。
儘管喬奶奶壓根就沒明白這裡麵的彎彎繞繞,可她還是清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她的曾孫子要被外頭的壞女人帶走了。
“姑娘啊,那是我老喬家的曾孫兒啊,怎麼能叫不相乾的外人養著呢?還跟彆人姓,這哪兒能成呢?我就這一個心願,我想叫我那曾孫兒認祖歸宗!”
女巫一臉平靜的問道:“那麼,請問你的賭注是什麼?”
“賭注啊……”喬奶奶努力的思索著,她沒什麼錢,事實上她一天班都沒上過,也沒城裡人那些洋氣的退休金,全靠小兒子養著。至於財產,更是彆提了,可以說她除了兒女和孫輩們,彆的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想啊想,絞儘腦汁的想啊想,可就算想破了頭,喬奶奶還是沒能從有限的記憶裡翻找出什麼值錢的物件。
偏生這時,女巫又道:“記住,我要的是等價的賭注。你既然想要你的曾孫子,就必須拿出跟你的曾孫子等值或者相差無幾的商品來。”
喬奶奶直接懵了,在她看來,兒子啊孫子啊曾孫子啊,那都是無價之寶,跟他們等值的?那是什麼呢?就算世上真的有那些東西,肯定也不是她的啊!
“那、那姑娘啊,東西必須是我的?”
“當然,必須是完完全全屬於你的所有物。”女巫並不欲多做提醒,隻立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的東西……我有啥東西呢?以前鄉下的老屋早就塌了,地也荒了沒人種了,我兜裡還有大女兒給的一百塊錢……還有什麼?沒有了啊!”
看得出來,喬奶奶已經在努力想了,在她那薄薄的財產裡儘可能拚命的回想到底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想來想去,不還是那些東西嗎?除了舊衣服舊鞋子,就是有些被褥枕頭,再不就是兜裡的那一百塊錢。
女巫並不催促,她的耐心一貫都很好,甚至還拿了把凳子請喬奶奶坐下來慢慢想仔細想,一點一點的細細想清楚了再說。
可再怎麼想,喬奶奶也不能憑空變出值錢的物件來啊!
半晌,喬奶奶的眼淚落了下來:“我真沒用,我白活了這大半輩子,我攢了什麼東西呢?怪不得那些姑娘都不願嫁給我孫子,還不是當長輩的沒用,連丁點兒好東西都沒能給孩子留下。大兒子啊,你咋走得那麼早呢?你那麼有本事,要是好好活著,不比搶走了咱孫媳婦的那男的爹更能耐嗎?”
這話說的太繞了,女巫愣是凝神思索了一下,才弄明白喬奶奶說的是誰。
她說的孫媳婦是賈兒媳,搶走了賈兒媳的自然是賈兒子,賈兒子他爹是賈爸爸……
emmmmmm……
“彆家孩子都有老子娘替他打算,就我大孫子沒有,他多可憐呢,多叫人心疼呢!可我啥都沒有,就隻剩下一條老命……姑娘啊,我這條老命值多少錢?”
女巫定了定神,反問道:“你想用自己的命來作為賭注嗎?”
“成不?反正我已經八十了,早就活夠了。”喬奶奶那橘子皮般的老臉上,忽的綻放了萬般期待,就連原本渾濁的眼神裡也突然充滿了希望的光芒,“姑娘你行行好,就讓我用自己的老命賭一把吧,就算賭輸了我也認了,總算是沒白活一遭,起碼我試過了!”
“可以。”女巫右手輕撫過長桌,轉瞬間三張卡牌依次出現在桌麵上,“請抽卡。”
關於吉平凶的作用,女巫剛才已經解釋過了,儘管據她觀察,喬奶奶隻認真聽了關於吉牌的解說,後麵兩個大概也聽了一耳朵,不過卻更像是風過耳一般,直接沒往心裡去。
喬奶奶一下子來勁兒了,起身就看向長桌上的卡牌,抬起雙手張嘴就是“呸呸”兩聲,各往左右兩手的手心裡吐了一口唾沫,用力的搓了搓手心,隨後一巴掌拍在了正中間卡牌的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