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雖然是自己走進那個宅子裡的,但是他們心中可是憋著無數怨氣的。
“攝政王真的是太糊塗了,居然把兵符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女娃,這樣下去,彆說是我們要在這裡等死了,我們海城估計也保不住,這樣糊塗的主帥,怎麼能打贏西域人呢。”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這德音郡主什麼時候才能滾回京城,不要再待在西海禍害我們了。”
“你們就慌張吧,我可一點都不慌,畢竟,我剛才可是喝了譚姑娘給的藥的,你們都沒有機會喝到。”
坐在門口的一個長胡子的男人吹了吹自己的胡子,一副嘚瑟的樣子。
旁邊的人看著他這個模樣,心裡更加埋怨元德音了。
“要是我死了,肯定是那個元德音郡主害死的,我連藥沒有能吃上。”
“可憐譚姑娘這麼好的神醫,藥都浪費了。”
“我可不想死啊……”
“……”
各種哀嚎聲從這個宅子裡傳出去,但是無影早就命令人死死把守住這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些人跑出去。
夜深的時候,那些百姓罵罵咧咧的聲音可算消停了一點。
但是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出事了”。
所有人都驚醒過來。
點了油燈,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最早的時候坐在門口嘚瑟的那個長胡子男人,高燒不退,全身抽搐。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喝了藥了嗎,怎麼還會這樣?”
有些人拖著自己孱弱的身子走到這邊,見到這一幕,他們臉色都發白了。
“這裡也出事了。”不知道又是誰喊了一聲,旁邊又有一個高燒不退的人倒下來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回事,譚姑娘不是說是普通的瘧症,喝了她的藥絕對就會痊愈了嗎?”這時候,他們越來越慌了,抓著人就問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喧鬨聲驚醒了外麵的大夫。
那些大夫早就因為元德音的叮囑,把自己的口鼻給遮得嚴嚴實實的,聽到動靜,趕緊提著涼水進來給那些高燒不退的人降溫。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那些差點燒死過去的人,雖然很虛弱,體溫也沒有徹底降下來,但是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所有人坐在地上,心有餘悸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不知道餓了多久,沉默的人群之中,發出一個弱弱的聲音:“也許,郡主說的是真的,我們身上的,根本就不是瘧症。”
根本不是瘧症?
那郡主做的,都是對的了!
……
軍營裡。
君彧剛看完無影送過來的信,一臉凝重,渾身都散發著凜然的氣息。
突然無昔就跑進來了。
“王爺,出事了?”
“何事?”
“軍隊中,有人發熱,抽搐,口吐白沫。已經倒下將近五個人了。”無昔語氣凝重地說道。
“阿彧,這和無影在信中所說的一樣。”沈川楠臉色也變了。
“可有調查他們都接觸過什麼人了?”君彧厲聲問道,他的大手掌緊緊攥著那封信。
“他們都是運糧食的兵,今日,和外麵的人接觸過。”無昔繼續回答。
嗬,對方這招數,還真是陰險。
君彧很快就料到這其中的貓膩。
“把他們都安頓到新的帳營裡,其餘的,隻要和他們有過一米距離接觸的,全部集合,讓軍醫給他們檢查,全軍隊高度警惕。”
君彧冷聲吩咐無昔。
“屬下遵命。”無昔也知道情況緊急,他馬上退出去執行命令。
“還好是德音郡主發現及時,若不然,等到這毒通過人傳人,大範圍蔓延的話,那後果真實不堪設想。我們兵營的兵可就潰不成軍了。”沈川楠輕聲感慨。
話語完畢,他抬頭,結果看到君彧已經脫下盔甲,大步往外麵走去。
“阿彧,你乾什麼去?”他趕緊問道。
“無影在信中說音兒可能出事了,本王必須要回去一趟。”君彧的聲音冷得讓人有些窒息。
但是也是這個時候,軍營的號角突然吹起。
無蹤快步走進來,語氣凝重地開口:“王爺,敵軍來戰。”
“阿彧……”沈川楠擔憂地看著君彧。
一邊是德音郡主,一邊是黎民百姓,就看阿彧他怎麼選了。
沉默了半晌,君彧最後轉身,去拿起了盔甲。
他選擇黎明百姓,不是因為他們比音兒重要。
而是因為,若是這座城破了,因為……他也護不住她了。
而且,若是小姑娘此時在他身邊的話,也一定是會支持他去迎敵的。
在經過沈川楠身邊的時候,君彧腳步一頓,他冷聲說:“蒼鷹可以找到玉笙蕭,你讓蒼鷹傳信,玉笙蕭他哪怕是死,也要給本王滾回來救音兒。”
“明白,阿彧……你小心。”沈川楠的心情也很壓抑,他哽咽著點頭。
君彧大步走出去的時候,軍營的將士嚴陣以待站在那裡了,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此時每個人的心都是繃著的。
允陌從另外一個帳篷裡出來,他穿著一身盔甲,眼眸裡全是狠意。
他徑直走到君彧身邊,咬著牙開口:“本王剛才看到有人進去傳信了,是小不點來信了嗎?”
“這不是你該管的,你現在該管的是,你今晚能不能從戰場上活著下來。”君彧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而是看著漆黑的夜空,冷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