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魏瑛的話,元瀅兒就像是一隻花孔雀一樣,高傲地走到她的旁側。
所以現在,魏瑛的右邊是元德音,左邊是元瀅兒。
其他貴女,和一早就留在這邊的夫人,見到這一幕,她們的心思都不知道轉了多少轉。
看來這元瀅兒還真是深得潤楠王妃的喜愛啊。
這喜愛還甚有超過元德音的樣子。
元瀅兒,絕不能與之惡交。
就這樣,因被趕出戟王府而聲名狼藉的元瀅兒,現在又開始得到那些人的重視了。
看到這些人的眼珠子轉得那麼快的樣子,元德音翻了個大白眼,她自然是知道她們心中所想什麼。
不過她也不生氣。
元瀅兒就像是那打不死的在蟑螂,她現在已經不奢望一次能把人給弄死了。
“德音。”兩道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元德音回頭,竟是梅輕舟和尹盼蓉。
元德音神情一喜,趕緊對她們招了招手。
梅輕舟和尹盼蓉到了元德音跟前,還不忘記恭恭敬敬地對魏瑛行了一個禮。
她們的身後還跟著尹盼蓉的母親尹夫人。
她也趕緊福了福身:“妾身見過潤楠王妃。”
“嗯,起來吧。”潤楠王妃淡淡地應了一聲。
其餘的貴女,見到尹盼蓉和梅輕舟的時候,眼裡都閃過了幾分厭惡。
尹家現在逐漸敗落,尹盼蓉整天儘喜歡騎馬弄槍。
這哪裡有女兒家的樣子?簡直是丟了女子的臉麵!
她們自然是不想要靠近尹盼蓉。
還有梅輕舟,一個庶女,現在梅家也倒了,不知道她是如何能苟活下來了!
沒有強大母族的女子,注定是個廢物。
故而梅輕舟也不在她們交好的範圍之內。
就這樣的人,竟然也敢遲到。
不過見潤楠王妃沒有說什麼,她們自然也沒有機會落井下石。
隻是見到元德音和尹盼蓉還有梅輕舟那緊緊挨著的親密模樣,她們心中有些憤怒。
這德音郡主剛才在門口罵人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溫柔,怎麼現在對待兩個對她毫無幫顧的人,居然這麼和顏悅色!
算了,這德音郡主估計和尹盼蓉還有梅輕舟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心裡暗搓搓地踩了元德音一番,她們的心情可算是舒暢了不少。
“好了,都隨本王妃到後院去吧。”魏瑛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就轉身先走。
尹盼蓉自然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一樣緊貼在她身邊。
而元德音的秀眉微皺,心中忽然產生很多疑惑。
尹盼蓉的祖母是魏國郡主,這潤楠王妃也是魏國郡主,雖然兩人是差了一輩,但是總該是嫁入異國他鄉的他國郡主,感情應該非同一般才是。
可是為何,潤楠王妃見到尹盼蓉母女的時候,神情如此淡然,好似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算了,九皇叔都說這潤楠王妃性格孤冷,不喜歡與人交往,她不想和尹盼蓉一家往來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為什麼,她對元瀅兒的又是那麼親近呢?
元德音的餘光掃到前方,發現元瀅兒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惹得魏瑛滿臉笑意。
她偷偷和陶琳對視了一眼,陶琳對她輕輕搖頭。
陶琳也猜不透這潤楠王妃的意思。
終於,她們到了後院的荷花亭邊上,婢女早已經把水果和糕點擺好了。
池塘裡就是盛開的荷花,頭頂是月亮高掛,到還真有幾分美景佳人的意思。
魏瑛在主位上坐好,就對元德音和元瀅兒招了招手:“你們,到本王妃身側坐下便好。”
魏瑛這話落下,好幾個貴女差點都把自己前麵的酒杯給打翻了。
潤楠王妃對元瀅兒還真是好啊,竟還讓她坐在旁邊,那算是和德音郡主同起同坐了。
“王妃,這,不合適吧?”元瀅兒壯攥著手帕,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看得元德音頻頻打哈欠。
不就是一個位置嘛,元瀅兒莫非還想演一出戲?
“既然瀅兒姑娘覺得不合適,那這位置自然是有人要的。初靜公主,你說是吧?”
元德音一屁股在尉瀅右邊的位置上坐下。
她學著九皇叔習慣,把玩著茶杯,然後悠悠的眼神看著藏在角落的人影。
聽到元德音的話,眾貴女和貴婦順著她的眼神看去角落,結果見到君初靜帶著元彤兒從黑暗裡走出來。
君初靜死死攥著手帕,眼神怨怒地瞪著元德音。
她堂堂一國郡主,跟在這些人身後這麼久,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她來!
就連那該死的潤楠王妃,也隻是對元德音和元瀅兒和顏悅色。
一個孤女,和一個賤民之女,她們有什麼資格?
君初靜的確是想讓彆人發現她的存在,但絕不是因元德音的提醒。
所以現在被元德音逼得現身了,君初靜又氣又怒,感覺自己想死個跳梁小醜一樣。
可是元德音才不會理會她那怨恨的眼神,她心情不錯地托著小臉,然後看著元瀅兒,語氣悠悠地說:“既然你覺得自己不合適,要不你把位置讓給君出靜公主唄……”
一個“讓”字,讓君初靜和元瀅兒兩人都氣得腦袋暈眩。
元瀅兒的“受寵若驚”不過是假裝的。
她當然想坐在魏瑛旁邊,好彰顯自己受寵。
而君初靜更是憤怒,她堂堂一國郡主,居然要讓一個賤民之女讓座?
眾人感覺到空中的硝煙味道,她們默不作聲,心想元德音真是個惹禍精啊,非要把這裡給弄成戰場嗎?
她們看去魏瑛那裡,想看看魏瑛是什麼神情。
結果發現魏瑛隻是端著一杯茶,坐在那裡,眼神平靜地仿佛眼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樣。
“潤楠王妃,您覺得這位置該是誰來坐呢?”元德音托著小臉,笑得一臉乖巧地看著魏瑛。
她就像是一隻極喜歡惹事的狡猾小狐狸一樣。
元德音的話問完之後,潤楠王妃遲遲沒有反應。
直到她身後的丫鬟默不作聲地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背脊,她的眼睛重重地眨了一下。
緊接著,她很平靜地說:“既然初靜來了,那就讓初靜坐這個位置吧。”
“王妃……”
元瀅兒張了張嘴,心有不甘地喊了一聲潤楠王妃。
但是魏瑛也隻是對她笑了笑,然後轉頭敲了敲桌子,讓彆人帶著元瀅兒去坐末尾的位置。
從潤楠王妃身邊的位置,到角落的位置,這落差,讓元瀅兒心情抓狂。
元瀅兒心情不好,君初靜自然也是。
她一國郡主,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元瀅兒“讓”出的位置坐下。
她原本想大罵魏瑛的,但是想到來時,母妃千叮萬囑,她們今時不同往日,皇兄不在身邊,這潤楠王不是她們能招惹得起的。
所以她隻能將心中的憤怒給壓下去。
元德音一幅若無其事的模樣端起茶杯來品茶,但是低頭的瞬間,她的眉頭皺得更深。
真是奇怪了,潤楠王妃為何老是跑神,神情又是那麼讓人難以捉摸呢?
更加詭異的是,一個婢女還能隨意碰王妃的身體了?
雖然那婢女是為了提醒她們王妃。
可是,元德音看了不少玉笙蕭的手劄,其中有畫了人的軀體,上麵提到人的背脊有一個穴位,碰到了是極疼的……
如果她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那婢女就是碰到了那穴位了。
可是潤楠王妃為何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嗎?
她是沒有察覺到痛意的嗎?
在元德音思索的時候,元瀅兒已經提議各位貴女和夫人們開始做起遊戲來了。
“這個瓶子轉到誰,誰就要做一首詩或者是解開一個難題,若是做不到,可是要受懲罰的哦。”元瀅兒高聲說。
那些貴女們聽到這話,都一副極其感興趣的模樣。
她們當中有很多人當年都是從尉陽書院裡出來的。
不就是作詩嘛,怎麼難得倒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