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德音郡主雖然身份尊貴了許多,但是也不至於讓他那麼激動。
“哼,你懂什麼!”
玉笙蕭聽到沈川楠的話,第一時間就是翻了一個大白眼。
“魏魄那狗賊的帝位是偷來的,他血統都不純正。本神醫的小德音,可是真正的嫡係血統。”
玉笙蕭大聲囔囔,完全就是一副“我家女鵝最厲害,彆人絕對不可以質疑”的模樣。
沈川楠嘴角繼續抽搐,但是這個時候倒是沒有繼續反駁他了。
忽然這個時候,無蹤快速出現。
“王爺,那方士像是早有耳聞一般,屬下審問王府的下人,他們說傀儡潤楠王妃暈倒的時候,那方士就離開潤楠王府了。”無蹤快速稟報。
君彧的眸色冷下來。
那方士一日不抓住,邪術就可能繼續害人!
見到君彧的神情冷得滲人,玉笙蕭吞了一下口水,小聲嘀咕:“本神醫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有聽過木偶人這種邪術……”
說著說著,玉笙蕭的臉色也很不好了。
他也想到,若是那邪術繼續被利用,到底會帶來多可怕的後果。
“王爺,宗霖婆婆在攝政王府門口求見。”無昔收到攝政王府其餘暗衛傳來的秘信,他快速來稟報君彧此事。
宗霖婆婆?
君彧薄唇抿了抿,然後冷聲開口:“回王府。”
宗霖婆婆居然出現了!
玉笙蕭興致也來了。
因為從上次淩葉國的巫術破解了之後,宗霖婆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想到她現在居然又出現了。
玉笙蕭趕緊屁顛屁顛跟著趕回去。
到了攝政王府門口,聽到董管家說宗霖婆婆已經被帶到書房了,玉笙蕭就想跟著君彧一同去書房。
結果這個時候,董管家神情為難地說:“玉神醫,宗霖婆婆說了,她隻見王爺一人,其餘人,她一概不見。”
“什麼,本神醫算是她半個徒弟,她怎麼能連本神醫都不見呢!”
玉笙蕭氣得腦袋發暈,他蠻不講理地跟在君彧的身後,非要跟他一起去。
君彧給了無影一個眼神,無影直接上手把人給拖走,玉笙蕭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無依,郡主今日累了,帶她回房休息。”君彧在去書房之前,還不忘記吩咐無依。
“奴婢遵命。”
聽到九皇叔的話,某個小姑娘也乖巧地點了點頭,她小聲說:“九皇叔,德音先回房了哦。”
雖然她也好奇宗霖婆婆為何隻見九皇叔一人,但是她也明白,這既然是宗霖婆婆的意思,她不能讓董管家和九皇叔為難吧。
看著某個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往她院子的方向走去,君彧才把自己深沉的眼神給收回來。
他拂袖,然後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推開書房的門,君彧就見到宗霖婆婆坐在椅子上。
她還是穿著那日那套衣服,發髻梳得整齊,白色的發絲,沒有一根是淩亂的。
但是她看起來像是比上一次瘦了許多,臉上的皮都緊緊貼著顴骨了。
她閉著眼睛,一雙如同枯枝的手搭在旁側的拐杖上。
“宗霖前輩,你可是為了今日潤楠王府的事情而來?”
君彧單槍直入。
聽到君彧的聲音,宗霖婆婆這才把眼睛給睜開。
她渾濁的眼珠子滾動了一下,那有些微黑的瞳孔這才對準君彧。
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發出來的聲音粗啞難聽,“果然是攝政王,還能猜到老身的來意。不過,準確來說,老身是為了那方士而來。”
“宗霖前輩認識那方士?”君彧聲音犀利。
“不認識。不過是一個偷學了邪術的小方士,老身不至於去追查他。”宗霖婆婆緩緩閉上眼睛,語氣輕蔑。
君彧眼裡閃過幾分犀利。
她這意思莫非是——
今日那木偶人所體現出來的邪術,不過隻是皮毛。
那真正的邪術,豈不是……更厲害!
“你可知,三百年前這片大地上是什麼光景?”宗霖婆婆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珠子多了幾分其他的東西。
君彧沒有出聲,他知道,她會說的,畢竟這是她今日的來意。
“當年,這片土地上並不是四分五裂的,它是統一的。真正統領這片土地的是一個神秘的拓領神主……罷了,和你說這個、也沒用……”
說著說著,宗霖婆婆居然冷笑一聲。
她幽幽地收回眼神,然後繼續說:“你隻需要知道,三百年前,這片土地上的每個領域的貴族,都各有本事。北有修煉巫術的左氏,南有依靠邪術保身的明氏。真正的邪術,能使屍骨為傀儡,無堅不摧……”
“隻不過,當年的拓領神主死了之後,這片大地四分五裂。那些所謂的正義之人,自然不能容忍邪術和巫術的存在。左氏族長英明,使用了一些手段創立了淩葉國,保住了左氏一族。雖然淩葉國這些年逐漸隕落,但卻不像明氏徹底消聲滅跡……”
宗霖婆婆繼續用自己那滲人的聲音解釋。
“宗霖前輩,您是想說,明氏一族,要重現江湖了嗎?”君彧銳利的眼神看著宗霖婆婆。
“嗬嗬嗬……”宗霖婆婆大笑起來,她那渾濁的眼珠子在油燈的照耀下,泛著滲人的幽光。
她不慌不忙地敲了敲桌子,然後幽幽道:“沒錯,身當年明氏一族幾乎是慘遭滅門。但是,還是有些人苟活下來,等待重見天日之時。”
三百年太久了,有些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徹底被淹沒。
但是血海深仇,卻會刻在某些人的骨子裡,永生永世,永不磨滅。
“宗霖前輩,你又是如何得知這些?”君彧話語又犀利了幾分。
“一切都是天命,老身不過是在傳達天命罷了。”宗霖婆婆漫不經心地說道。
天命?
好一個天命!
若是他人在君彧麵前說了這麼一番話,隻怕君彧現在就命暗衛動刑審人了。
但是宗霖婆婆和玉笙蕭、神醫穀都有關係,還算是音兒的救命恩人,君彧自然不會這樣對她。
壓下心中的情緒,君彧麵無表情地說:“宗霖前輩特意來和晚輩說了這些話,是覺得有什麼事情需要晚輩完成?”
君彧洞察人心的眼神看著宗霖婆婆,又引得她輕哼一聲。
“和聰明的人說話,果然是不累……”她這語氣聽不出到底是誇讚還是諷刺。
“風雨就快要來了,那丫頭的命格注定了,她不是你能護得住的人。”她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長地盯著君彧。
在宗霖婆婆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君彧瞬間就能猜到她說的人是小姑娘,他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前輩,明氏一族要傷害音兒嗎?”君彧厲聲問道。
“此事,恕老身回答不了。”宗霖婆婆搖了搖頭,她那渾濁的眼珠子裡閃過幾分難以察覺的無奈。
但是那細微的情緒波動,還是讓君彧捕捉到了。
他皺眉,神情複雜。
隻怕宗霖前輩對此問題也難解決。
壓下心中情緒,君彧沉聲說:“謝前輩提醒。但無論是誰,若想傷害音兒,本王絕不允許,本王會不惜一切代價護著他。”
這一聲,語氣說是宗霖前輩的回答,還不如說是他的承諾。
“希望你說到做到。”宗霖婆婆眼裡閃過些情緒。
她緩緩站起來,用拐杖跺了三下地。
然後慢慢地從君彧身邊往門口走去,但是就在她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一下。
“你師傅,也該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