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喜歡拿著吹風機的動作一停。
過了一小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浴室的門被推開,穿著一件棉質白襯衣的易淺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很隨意,和從前下班回來的樣子一樣,就好像她從這個家裡逃出去的兩個多月都隻是她的一場夢似的。
他沒關門,臥室裡那些忙碌的女傭全被他屏退了,他踏著步子走到她跟前,打開水龍頭慢條斯理的洗乾淨手,從旁邊抽了兩張紙巾擦乾手指,抬頭看向麵前的鏡子,然後過了兩秒,視線偏移,在鏡子裡對上她的眼睛。
兩個多月沒見,他比之前瘦了一些,顯得身形愈發修長,他氣質很好,清冽乾淨。
配上立體絕美的五官,他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藝術品。
他長相偏陰柔,同女人一般,美到了極致,可是他身上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柔軟氣息,相反卻隱隱透著一種異常強大的壓迫感。
易喜歡和他眼神對碰上的那一刹那,握著吹風機的指尖下意識地收緊。
浴室裡很安靜,易淺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用眼神靜靜地看著她。
無形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彌漫出來,濃烈的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心臟都跟著輕顫了顫。
兩個多月前,她生日的那天,他當著站在懷江城金字塔上的那群人對她求婚了。
求婚的當天晚上,她不辭而彆,她很怕被他找回去,特意躲去了郊區,以不簽合同為條件用兩倍的價格住進了淩沫沫的房子裡。
一開始她很忐忑,不太敢出門,漸漸地她發現她很安全,這才去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打工。
她就不該抱著僥幸的心理,答應淩沫沫陪她來參加張路南的聚會,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還是被他認出來了。
在易喜歡的印象裡,易淺從沒對她發過火,永遠都是溫聲細語的樣子,但她知道,他對她好脾氣是一回事,還有一回事是她從沒惹怒過他。
這次不一樣,她的不辭而彆,他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他越是這樣沉默的看著她不說話,她心底越是緊張不安。
時間每過一秒,她心底的緊張就加重一些,到最後,他什麼都還沒做,她就緊張的手指一哆嗦,吹風機砸落進了洗漱池裡。
發出的聲音,驚擾了易淺,他慢慢的垂頭,看了眼吹風機,然後伸出手撿起吹飛機,按了開關,撩起她的頭發幫她吹了起來。
吹風機的噪音環繞在耳邊吵個不停,易喜歡感覺到他的指尖順過她的一縷發絲又一縷發絲,她緊張的手指抓緊了睡衣裙擺。
他若是動怒,她或許沒這麼害怕,他這種看不出喜怒的樣子,才是最怕的。
易喜歡感覺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頭發終於吹好了,她剛想鬆一口氣,易淺的指尖又落在了她的腦袋上,緊接著她聞見了護發油的甜香。
他動作很溫柔,不緊不慢的往她頭發上塗抹發油,細致的連一根發絲都不放過。
他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頭發,他打開水龍頭,衝洗著手上殘留的發油,說了今晚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