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如微微搖頭:“太子出世,臨朝攝政。手段與曆代先皇皆迥異,無人能猜中其所思所想。”
江凡看看他:“兄對太子很有些忌憚?”
司馬如失笑:“五國皆尊皇庭,自然尊太子,何談忌憚,唯據實而談罷了。但不知,李兄如何看待太子殿下?”
江凡道:“昔年,兄畢竟曾經曆過太子初次臨朝,修卻未得此幸,實難品評,然觀其出世,處事果決,手段高超,頗有明君之相,大周幸甚。”
司馬如撫髯笑道:“李兄此言可小心謹慎的很,事實上,你我皆知,皇庭日薄西山,太子雖天縱奇才,想談收拾山河,恐怕亦萬難矣。”
李修道:“兄此言,可有些大逆不道。”
司馬如歎口氣:“據實而言罷了,昔年武王時,大魏與皇庭交惡,縱然大王儘力修複,又豈能重得信賴,說那些忠君報國之言,徒然惹人笑話罷了。”
“這話……可不像出自素來穩重的魏國師之口。”
司馬如道:“像與不像並不重要,唯如今秦晉結盟,我魏國屬實有些不適,如壓力也甚大,找李兄訴訴苦而已。”
江凡嗬嗬一笑:“所找非人呐,修可是大秦國相,難不成兄還奢望修能勸說陛下改弦更張不成?”
“當然不至如此想法。”司馬如拈起茶盞,輕輕吹了口:“解鈴還須係鈴人,正如這茶,要想喝上源頭好茶,還得尋那製茶人。”
“兄是說攝政王殿下?莫非兄台想要勸說秦晉解除盟約?”
司馬如道:“哪有那般容易,江逍遙手筆比那太子更難揣測,隻不過……”
他緩緩放下茶盞:“江逍遙此舉,得罪大王不淺,他當真無所顧忌,而如此肆無忌憚?”
江凡眼睛一眯,這話他聽出來了,還是在試探自己,而用的,居然是小紅。這是在警告自己,彆過分,否則一切都難說,無所顧忌四字隻是在提醒江凡,魏王可能做出任何應對。
江凡心中惱火,魏王心性真如虎狼,連兒女情誼都要用來作為籌碼,根本不在乎身份麵子。
但他卻不能當做理解,更不能深談,否則以司馬如老狐狸,必然會懷疑自己真實身份。
“修認為,魏王想多矣,秦國如今物產豐富,晉國又商貿繁榮,兩國結盟各取所需,肆無忌憚一詞恐怕不合適,莫非魏王有意要挾攝政王殿下?砝碼何在?”
司馬如端詳其片刻,哂然:“李兄說的哪裡話,唯獨如此一來,我大魏恐怕也要尋求盟友。”
江凡淡淡道:“恕修直言,楚、夏伐魏,戰事方艾,修想不到魏王何以結盟?”
司馬如微微眯眼:“李兄是覺得,我大魏四麵受敵,無可選擇?”
江凡搖搖頭:“非也,國之事,此一時彼一時,修隻是好奇,這般情境下,魏王縱然梟雄之姿,恐也萬難。”
司馬如輕輕一笑:“天無絕人之路,況且我兵強馬壯、文武用命之大魏。如隻想請李兄帶話給那江逍遙,話不可說儘,勢不可去儘,凡事若太儘,緣分必早儘。”
江凡凝視茶盞片刻,微微抬頭:“此話修雖不解其意,我攝政王殿下想必是聽得懂的,修定當帶到,隻不過……請魏王謹記,我大秦攝政王可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此話出口,亦應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