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至此終於微微一笑,放下茶壺:“無他,隻是近些年五國多有不太平,皇庭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奈何父皇年事漸高,多年操勞身體每況愈下,不得已閉關修養,然閉關之際,卻多次叮囑孤,要儘力調解,同為我大周牧守一方之重臣,當以和為貴。”
這話一出口,場中頓時寂靜了片刻。
江凡也覺得奇怪,天下亂太久了,從十八王之亂之後,皇庭就很少再去調和,也調和不了。所以即便這幾年四國伐秦、楚夏魏之戰、楚晉之戰,皇庭基本上也就是下旨勸導,象征性組織和談,還沒出麵針對五國公開調平的。
太子難道不知道,根本管不了啊,而且這話說出來,更容易惹得眾人對皇庭不滿。
果然,沉靜片刻,司馬棘第一個開口。
“誠如殿下所言,楚國無端進犯我晉國,占據晉南之地,屬不義之戰,皇庭是否該主持公道?”
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子,看他如何下台。
姬宗熠麵色平靜,扭頭看向楚國:“楚王,怎麼說?”
項臣大手一拍桌子:“司馬老二,你放屁!”
江凡忍不住翻白眼,完蛋,項臣這完蛋玩意兒能好說話?
“你這賊子公開攛掇王位,謀害先王,老子是應了司馬荊王子所請誅殺逆賊!”
“胡言亂語!你貴為楚王,怎可信口開河,顛倒黑白,簡直無恥!”
江凡一愣,居然是楊玄衣,她一雙刀鋒眉幾乎到豎起來,顯得極為憤怒,但這場合,可真不該她說話。
果然,項臣大手一捏,發出一聲狂笑,顯然不想說話,直接要動手。
但卻被身後虞傾城素手搭在肩頭,項臣眉頭一皺,卻見虞傾城微微搖頭。而此刻他身後那項坼已經大手按劍:“放肆!哪來的野女人,膽敢對我王不敬?缺乏管教!今日本將割了你腦袋賠罪!”
楊玄衣根本不甘示弱,戟指項坼:“楚賊,下去一戰,姑奶奶挑了你!”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那太監拉長聲音:“放肆——殿下在此,肅靜——”
他這一聲有點尖利,但卻猶如針刺耳膜,瞬間讓江凡腦袋激靈一下。
而楊玄衣和項坼似乎也被這一聲驚醒。
江凡這才有點吃驚的看向這個一直沒注意的太監,其人身材略顯瘦削,看不出年齡,五官卻充滿陰柔美,比女子都要驚豔幾分。
強者,無疑是個絕頂強者!
姬宗熠麵色沉靜如水,微微一擺手,示意太監退下,隨即麵帶微笑:“今日諸君隨行皆為五國重臣,既然要敞開說說,都有發言資格,本太子都準了。但是……”
他微微沉聲:“說話可以,任何人不得放肆,清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