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新皇宣布,大封群臣,同時大赦天下,連被英王事件波及的不少人都被赦免,群臣感激涕零,大呼太子恩德。
當然,也免不了所謂的減免賦稅,可在五國統治之下,沒什麼卵用,純純樣子貨。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環節,天下麵君。
這時候,就該朝拜人皇了,而這才是最尷尬,也最讓人沮喪的環節。因為按規矩,人皇為天下共主,不但要有聖地禮賀,還要有百官朝拜,諸侯王覲見。
可歎,大周文武都在,可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五大國君卻一個不見人,這是在情何以堪,要知道平皇當時至少還有五國特使在場恭賀來著。
首先聖地禮賀就十分敷衍,這兩個小三中,那位三供奉還好,此老到底是個穩當講麵子的人,多多少少想那麼回事。但三長老丙寅就不一樣,本來就因為這件事中太華被狙擊而心懷慍怒的他幾乎就是在冷嘲熱諷。
不過,平皇也好,太子也好,都沒對他的態度有什麼回應,而是平靜的繼續接受下一項,百官朝賀。
可百官完事兒,就該輪到諸侯覲見。
可誰也沒接到消息,五大諸侯國有哪個派來使者。
丙寅看著大殿:“哦?到這裡結束了?據我所知,還應當有諸侯麵君這一環節,難道周禮有所更改?”
這就很讓人難受,可惜,文武百官也都沒辦法接口。
丙寅卻露出一絲譏諷:“二十七宣詔,十月初一大典,時間的確太緊迫,就連最近的晉國秣陵恐怕也來不及組織儀仗,這倒是很好的托詞。”
他這話的意思就太誅心,很明顯,是說你們皇庭知道沒有諸侯來朝賀,乾脆定了個來不及的時間,以此做解釋,掩掩麵子吧。
百官皆苦笑,在他們看來,丙寅雖然言辭冷嘲熱諷,但說的也是事實,隻怕皇庭的確是這麼想的。隻可惜,這塊遮羞布被人一把撕下來了。
見果然沒人接話,丙寅滿臉同情的歎息一聲:“可歎大周啊,真是每況愈下,太子,老夫說句不該說的,人皇登基,按規該有雙聖禮賀,百官朝拜,諸侯麵君,可這三大禮法尊項,卻缺了重要一項啊,似乎與周禮不合,難道說,五國君竟如此放肆大膽,不認可新皇之位?”
江凡看著這老貨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裡這個膩歪,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雖然大事已定,他們也無法阻撓,但吃了大虧的聖地必然會搞出些事情,不是說就圖個惡心一下出口惡氣,而是在削弱新皇權威,甚至給天下以口舌質疑皇位合理性。
場麵一時寂靜,百官也都是暗中或苦笑,或慚愧,或無奈。
的確,周朝履行分封製,新皇繼位理論上必須得到半數以上諸侯王覲見朝賀才算合規合製,可如今,的確一個都沒來,屬實難堪無比。
平皇肅然盤坐,麵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太子目光淡然,神色從容,似乎也並不在意。
而江凡此刻卻微微一笑:“按照周禮,人皇繼位,聖尊和宗老都要來,而今天也沒來呢,難不成我得認為,這是聖地否定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