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驚愕之際,隻見江凡緩步走近張儀,在他麵前站定。
“張儀,你,是在為夏國求情嗎?”
這話,更是讓所有人愣住。
“英王造反,夏國不辨是非,公然策應英王,導致秦國起兵勤皇,如今夏國戰敗,你這個敗軍之臣見到本王求個情也理所當然,但稱呼用錯了,該說攝政王,而且地點也選錯了,求情的事,該私下談。我理解閣下心憂國事,焦慮難耐,但這場合不合適,應該以後再說,閣下說,是嗎?”
江凡的話很慢,但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而且神色也有些冰冷。他居然瞬間轉換了身份,意指張儀在向秦攝政王求情停戰。
但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每一個字背後的刀光劍影。
很顯然,江凡在給張儀最後一個機會,你隻是因為國事戰局吃緊,情切而已,收回去吧。因為你懂的,大勢在我。你這些做法,不過是為以後鋪墊,可我能讓你沒有以後。
這就紮鐵了老心!
張儀緩緩起身,暗歎一聲,他早就明白,但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這顆種子不論如何種了下去,眾說紛紜中,遲早會生根發芽。
但現在,沒錯,大勢在江凡,他隻能借坡而下。
拱起手,張儀麵色淒然:“唉……張某,心急了啊,國相見諒。”
江凡凝視著他,似笑非笑,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麒麟大相,也有犯這種小錯誤的時候,算了,人非聖賢嘛。不過,你剛說過請罪,這事兒得聽人皇陛下的,誰讓你急火攻心就信口亂來呢,我可幫不了你啊。”
他明明比張儀年輕,但此時此刻,一舉一動,卻仿佛渾然天成,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突兀。
但不論如何,張儀的致歉,終於讓氣氛略微緩和下來。
也隻是略微,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江凡那幾乎毫不掩飾的威脅,那拍在張儀肩頭的手掌,更像是在教訓。
此刻,姬宗熠終於含笑道:“算了,張卿家也是太急,倏忽而已,但是……”
他故作正色道:“說錯話,就得罰,朕就罰你……下朝之後,請國相飲酒賠罪,張儀,你可領下?”
張儀連忙躬身:“陛下大度,張儀哪有不願之理。”
江凡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你我不是主角,耽誤了太多事,大典還要繼續呢。”
說著,笑嗬嗬托著張儀的手臂,把他拉到一旁。
至此,不管誰有什麼心思,但總歸有一點是公認的,太子繼位,一切環節無可挑剔,名正而言順。唯獨每個人都在猜想,五國君為什麼都會派特使來,難道還是因為那位年輕人,畢竟從始至終他都太淡定了啊……
不說眾人各懷心思,大典也終於開始進入祭祀太廟這一步,江凡也第一次見到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列祖列宗牌位。
這一項乏善可陳,唯獨各種檄文儀式更加繁瑣無比。
一應程序走近尾聲的時候,已經是斜陽西下,最後一項,當然還是舉國大慶,但明宗念在大戰方艾,把七日大慶改為了一日。而大家也知道,就這一日,也不過皇庭虛應故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