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群麵對凶悍的輕寒,都閉上了嘴巴,有人認出了的麵前當街行凶之人正是耿家大少爺。輕寒身材高大,身手敏捷,麵部表情狠厲,原本俊秀的五官此刻有些變形,目光冰冷狠厲,似乎想把腳下的人活活踢死。看熱鬨的人,一臉震驚的看著耿家大少爺。這是什麼情況?就是宣統帝在也不能由著耿家如此胡鬨,何況現如今是民國了,講究的是人人平等,耿家的大少爺哪來的信心如此行事?正在迷惑時,哨聲響起,一隊警察跑步過來。
“讓開,讓開,有人聚眾鬨事,閒雜人等一律回避,不得乾涉。”
圍觀的人嘩啦一下子有多遠躲多遠,遠遠站著,甚至藏在牆的角落裡,或者門縫裡,偷偷看著。
輕寒收起腳說:“就是他們,圍攻我耿府。”
帶隊的人大手一揮:“全部帶走。”
輕寒走到帶隊的警長麵前,雙手抱拳說:“辛苦警長,鄙人耿輕寒,感謝警長及時出麵,維持秩序,耿某感激不儘。”
“耿先生客氣,維持治安,維護民眾,是我等份內之事,當不得辛苦二字。”
“北京城有諸位這等秉公執法之人,真乃幸事。”
“過獎!過獎!”
“石頭。”
輕寒抬眼看見周圍亂哄哄的,警察抓人,那些人又哭又叫。男人想跑,女人上前撕扯警察,圍觀之人躲得更遠。
石頭湊近警長,十塊大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警長的口袋,警長做了個推辭的動作,輕寒低聲說:“警長辛苦,請弟兄們喝茶。改天,耿某請弟兄們喝酒。耿某也會專門登門感謝警長。”
警長低聲說:“耿大少想如何?”
“這事是有人蠱惑的,男的全帶走,好好問一下,一定能問出來。”
“耿大少放心,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的。”
“謝謝!”
耿府門口的鬨劇來的快也去的快,瞬間門口清清爽爽的,男人們被帶走了,女人們哭哭啼啼跟在後麵,看熱鬨的人深怕警察注意到自己,瞬間消失了。耿府門前除了兩隻石獅子,就剩下輕寒和石頭。
大門緩緩的開了,管家福伯從裡麵出來。
“大少爺,對不住,都是玉蘭惹的事。”
“福伯,我耿府的人不是他們能欺負的,這事我管定了。”
“大少爺,我……”
“福伯,不用多說,玉蘭今兒可是好點了?”
“勞大少爺記著,玉蘭今兒好多了,早起還吃了碗粥,如今能下地走幾步了。”
“那就好。”
輕寒抬腳就進了門,壓根沒理身後那些目光。耿二迎過來說:“大少爺,老爺請您過去。”
輕寒點頭答應了一聲,快步向書房走去。
“父親。”
“處理完了。”
“嗯。”
“無覓是怎麼想的?”
“父親,這些人明顯是受人指使,兒子豈能讓他們如願。”
“無覓可想過耿府幾代人的名聲?”
輕寒抬眼看著父親,冷著臉說:“彆說耿府的名聲了,如今大清國還有名聲嗎?”
老爺微微一眯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握,然後看著輕寒說:“如今是民國,無覓當街毆打平民,怕是不妥吧。”
“父親可是聽說了福伯的家事?”
“略知一二。”
“父親,所謂麵子指的是什麼?這些人將我耿家的臉放在地上踩,我耿家若是不出手,日後如何在北京城混?誰想踩都上來踩幾腳,如此那般,耿府就有了好名聲?”
“耿家一向忠君愛民,無覓今日所為……”
“忠君?如今哪裡有君可忠?愛民,那也是順民,對這般亂民如何愛?先是貪得無厭,恬不知恥,殘忍暴虐;後是聽人蠱惑,異想天開,如此不堪之人如何去愛?”
老爺目光幽深看著輕寒,許久長歎一聲,擺擺手,無力的說:“罷了,為父老了,如今這家無覓當著,無覓想如何就如何吧。”
輕寒告退出來,耿二送輕寒到院子門口。耿二幾欲張口,卻始終沒出聲。隻是笑著說:“大少爺,慢走。”
“耿叔有話?”
“大少爺,我……”
“吞吞吐吐,耿叔什麼時候也如此唯唯諾諾了,有話直說。”
“大少爺,耿二替福哥謝謝您!”
耿二跪下磕頭。輕寒扶起耿二說:“我耿府的人容不得彆人作孽。”
耿二抹抹眼淚說:“老太爺啊,您看見了嗎?寒少爺給我們做主呢。”
輕寒拍拍耿二的肩頭走了。耿二回到書房,老爺抬抬眉頭說:“這是準備奔著去了?”
耿二立馬跪下說:“老爺,耿二到死都會伺候老爺。”
“爺我不如那小子?”
“不是,老爺有老爺的好,大少爺有大少爺的好。”
“我好還是他好?”
“都好,老爺不像老太爺,大少爺不像老爺,大少爺既像老太爺又像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