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爺拾掇清爽,讓耿二提著鳥籠子哼著小曲出了府。這季節正是北方最為舒服愜意的時候,不冷不熱,秋高氣爽,空氣裡都彌漫著成熟的味道。老爺直奔昨兒約好的茶館,進去一撩袍子坐下。老板笑嗬嗬的過來招呼。
“耿爺,早啊。”
“嗯,今兒我算是早的吧。得,今兒爺也算趕了個早場。那幾個孫子什麼時候來?”
“耿爺,那幾位爺今兒不一定來?”
“怎麼著,溜爺我呢?好容易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早場,合著他們都不來,爺我就是大晚上來也是早場啊。”
“耿爺,您彆急啊,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說不定一會兒幾位也就來了。”
隔壁幾個人說話聲忒大,老爺鼻子裡一哼哼,剛想出口說道幾句,結果被幾人說的話驚著了。
“唉,也不知道皇上那天出宮,到時候咱也去送送。”
“說的是呢,這皇上都要走了,大清國是滅了。”
老爺聽了就說:“這誰啊,說什麼胡話呢?皇上不在宮裡好好待著,能上哪兒去?”
“哎呦,這位爺還不知道呢?通告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寫著呢,大清宣統皇帝即日起永遠廢除皇帝尊號,清室即日移出禁宮。”
老爺起身衝過去,一把提住那人的脖領子,咬牙切齒的說:“你再說一遍!”
“哎,哎,鬆手,跟我這兒橫什麼呢?有本事上那什麼內閣議會鬨去,跟那什麼帶兵的將領鬨去,讓他們改口,跟我這兒橫有嘛用。”
耿二急忙上前拉開老爺。
“對不住了您,這就走。”
耿二低聲勸老爺。
“爺,咱走吧。”
老爺雙眼一片迷茫,耿二一手扶著老爺,一手提著鳥籠子回了耿府。回來後,老爺進了書房,再沒出來,耿二叫不開門,連杯茶都沒上,已經一上午了,耿二急的沒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