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仿佛知道今兒是禮拜天,天氣格外的好。沒有一絲風,陽光普照,午時竟然暖洋洋的,最是逛街的好天氣。
陪著槐花逛了兩家金店銀樓,輕寒做主給小丫頭訂了兩件首飾,又去了裁縫店,眼看著天逐漸熱了起來,春裝也得裁兩件。來的時候是冬天,也不知道東三省的天氣,所以就連輕寒也隻帶了冬天的衣服。這會兒也該裁衣了。
愛美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天性,於風華正茂的槐花來說,尤其高興,對於新衣的向往遠遠超過了那些貴重的首飾。
量好了尺寸,選好了料子,定好款式,付了定金,槐花挽著輕寒的胳膊走出了裁縫店。
“餓了嗎?”
輕寒寵溺的問槐花。
槐花點點頭,嬌俏的說:“回家嗎?”
“還沒去過奉天的館子呢,今兒去嘗嘗。”
槐花開心的笑了,漂亮的小臉引人注目。
“寒哥,您真好!”
輕寒心裡一動,附耳低言:“隻要你乖,還能更好。”
佐藤在槐花的邀請下也進了館子,輕寒點了館子裡的拿手菜。午飯在槐花的歡喜佐藤的羞澀中結束。從館子裡出來,兩人去了鬨市邊的城牆下。那裡一溜煙的站著做苦力的工人,男男女女,臉色灰突突的,破衣爛衫的,有的女人懷裡還抱著嗷嗷待哺的孩子。
槐花一臉的不忍,看這個可憐,看那個傷心,左右拿不定主意。
“寒哥,我……拿不定主意了。”
“那就先不要,交給我。”
槐花點點頭,兩人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中離開。槐花心裡一直不舒服,回家的路上沒有了之前的興奮,興致缺缺的,一張小臉憂鬱沉悶。直到坐在車上,還忍不住回頭去看。
輕寒摟住小丫頭,低聲說:“要去買菜嗎?”
槐花搖搖頭,看一眼輕寒。
“前幾天家裡來了信,可是寫了回信?”
槐花又搖搖頭。
輕寒歎口氣,他的小丫頭善良美好。
輕寒摸摸槐花的小腦袋,柔聲說:“也不知石頭可是定親了?”
槐花眼睛一亮,驚喜的看著輕寒說:“哥哥要定親了?上次信上沒說啊?”
“說了,你沒看到。”
槐花眉頭緊蹙,迷惑的說:“沒看到,不會吧,那些字我認識啊。”
輕寒忍住笑一本正經說:“說的比較隱晦,你沒看出來也是正常。”
“哦,是我沒看懂。老爺寫的文皺皺的,是有些不明白。”
夜裡,輕寒躺在床上,仔細想著關老師的話,直到後半夜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輕寒一走進太郎的公署,就發現太郎很不高興。一臉陰沉,目光陰霾。
輕寒心下疑惑,裝作無事,打過招呼後就進了自己辦公室。
沒坐一會兒,山下請輕寒過去,吳鎮守使來了。
輕寒才知道太郎惱怒的原因。
昨天夜裡新京城郊的維持會長在自己家被人抹了脖子,身上貼著一張紙條,上書:狗漢奸。關鍵是那維持會長的宅子高牆大院,護衛無數,老婆小妾五六個,家丁婢女若乾。滿院子的人,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抹了脖子?枕邊的小妾毫不知覺,一大早,天還沒放亮,一聲淒厲的驚叫響徹城郊。宅子裡亂了套,雞飛狗跳的,鬨哄哄的。大老婆揪著小妾的頭發發飆,其他的小妾忙著收拾包袱,兒女們哭成一片,家丁護衛衝出宅子報警。所以,天才剛放亮,短短的三個小時,這事就傳的四九城都知道了,連死相都被傳的就跟在現場親眼瞧著似的。
太郎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被這消息氣的暴躁無比。
這些維持會長都是日本人精心選拔的,名義上滿洲國是中國人自己治理自己,實際上這些人都是日本人的走狗,對日本人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