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又一飲而儘,放下茶杯說:“太郎,今日無覓無心品茶,恐怕要辜負太郎的良苦用心了。”
“我能理解無覓此時的心情,我覺得無覓需要發泄一下,我有一個好去處,無覓一定會有興趣的。”
輕寒一臉落寞,隨手玩弄著茶杯。不經意的問:“什麼地方?”
“跟我走。”
大門外兩人上車,輕寒上車後就閉上了眼睛。直到車停下,武田太郎說:“到了,無覓請看。”
輕寒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日軍城外的駐地。他們的車直接開到了日軍的射擊訓練場。
“我記得無覓的射擊是優秀,不知這麼多年過去,無覓是否和當年一樣?”
輕寒一聲不吭,直接走過去,伸手拿起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上膛瞄準,連續射擊,每發都直中靶心。八顆子彈打完後,輕寒沒有停下,繃著臉,熟練的缷下彈匣,裝上子彈,繼續上膛、瞄準、射擊。就這樣,輕寒瘋狂的射擊,似乎所有的憤怒都隨著子彈衝向靶心,直到手槍卡殼才停了下來。一地的彈殼仿佛發泄了心中所有的鬱悶。
許久不曾打槍,連續幾次後,輕寒的整條手臂又酸又困又軟。輕寒歎口氣放下槍,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一臉輕鬆的走過來,微微一笑說:“繼續喝茶?”
“好,無覓願意親自烹茶?”
“當然,可以請橋本中隊長一起。”
武田太郎哈哈大笑。
“橋本中隊長一定非常高興,是嗎,橋本中隊長?”
“當然,許久不曾喝耿先生的茶了。”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去了橋本中隊長的指揮室。
沒有人能知道,此刻的輕寒心裡有多焦急,有多擔心。那個李祥,也在名單上,他就是直接跟關老師聯絡的下線。輕寒不敢想象,敵人的酷刑李祥還能熬多久?輕寒用自己的方法讓他得以喘息,為營救創造機會和時間。同時,輕寒又擔心,如果田中聽取了自己的提議,用榮華富貴,金錢美女腐蝕,李祥經受不住誘惑,那結果是輕寒無法承受的。
儘管心中翻江倒海,但麵上輕寒依然露出了發泄後輕鬆的表情。
這一坐,一直到下午,殘陽如血的時候,武田太郎和輕寒才坐車回到城裡,輕寒直接回了家。
槐花正在客廳吩咐關嫂子晚飯事宜,看見輕寒進來有些奇怪。
“寒哥,今兒回來的早。”
輕寒心不在焉的笑笑,隨口答:“嗯,今兒閒。”
“正說晚上的菜呢,想吃點啥?”
“出去吃吧,聽說第一小學那邊有個館子的菜不錯,去嘗嘗?”
“好,等我一會兒。”
槐花上樓打理自己,關嫂子去廚房歸置,王嫂子替輕寒倒一杯溫水。
輕寒擺擺手說:“不用,這會兒不喝。”
輕寒坐在沙發上沉思,王嫂子極有眼色退下。安靜的客廳裡,輕寒出神的看著空蕩蕩的壁爐。
輕寒領著槐花在如血的殘陽下慢慢走著。
“寒哥是去找關老師嗎?”
輕寒歎口氣說:“還沒想好,陪我走走。”
輕寒這會兒矛盾極了,一方麵看著李祥經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酷刑,依然堅定不屈,迫切的想要營救他。另一方麵又怕李祥經受不住誘惑,成為第二個叛徒。輕寒的心思百轉千回,矛盾至極。
路終究是有儘頭的,輕寒再矛盾的心思也得有個決定。
一家不起眼的小館子裡,兩人食不知味的匆匆墊了點,就裝作散步的樣子,路過了第一小學。
此時正好是晚飯後的時間,涼風習習,許多人都遵從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俗語,三三兩兩的人愜意的散步。關老師也保持了這一良好的習慣。關老師一眼就看見了輕寒兩人,微微皺起眉頭,抬腳向外走來。
槐花挽著輕寒沒有停留,兩人慢慢向前走,一直走到路的拐角才停下。關老師緊隨其後走過來。
“無覓,有事?”
“我今天見到李祥了。”
“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