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聽了山下的話,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沉思起來。
記憶裡的耿輕寒少年老成,心機深沉。耿輕寒從來不是那種陽光爽朗的人,年少時就不是可愛的少年,如今更是深沉、謹慎、多變、多疑。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永遠猜不到他要乾什麼。
武田太郎一直覺得在耿輕寒心中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有很重的分量。耿輕寒因為自己的一封信不遠千裡來到奉天,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從耿輕寒到奉天以後的表現,武田太郎可以肯定,耿輕寒與奉天一點關係都沒有,很明顯是第一次來奉天,舉目無親,亦無朋友。如果說耿輕寒來奉天有目的,那也是想一飛衝天實現自己的抱負。絕不是針對日本人來的,他應該也是抱著大日本帝國可以幫助大清國的皇帝這個目標而來的。
至於耿輕寒目前的表現,武田太郎表示理解。如果耿輕寒表現的和吳鎮守使、趙會長一樣,武田太郎才會覺得異常。耿輕寒如今這般模樣於情於理都很正常,是那個記憶裡的耿輕寒,悲天憫人,憂國憂民,雖有沉沉心機,但不乏勇氣和忠誠。
武田太郎始終認為打著“五族協和的王道樂土”這個旗號,耿輕寒就會心甘情願的為帝國服務。目前看來,雖有一些意見,但都不是主要問題,他們之間目前還沒有裂痕。
沉思良久,武田太郎抬眼看著山下,冷冷的說:“你要多與耿輕寒交往,帝國雖然需要他這樣的人才,但絕對要忠誠,如果有異心,那他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山下心裡一緊,看著武田太郎。武田太郎語氣冰冷狠厲。
“那就是以死謝罪,這樣才能不負帝國培養他一場。”
“是,明白。”
武田太郎一揮手,淡淡的說:“這件事情,你可以問一下田中隊長。我想田中一定有他的理由,我隻想知道這件事與耿輕寒到底有沒有關係。”
“是。”
隨著山下的話音落下,輕寒一臉輕鬆的走進來。
“太郎早!山下早!”
武田太郎收起適才冰冷狠厲的模樣,儘力表現出溫和平易。
“無覓早!”
山下淡淡的笑著說:“耿先生今日似乎很高興?”
“當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武田太郎微微一笑。
“哦,不知無覓的喜事可否分享?”
“豈止是分享,還要請太郎親自參加呢。”
武田太郎淡淡的看一眼輕寒。
“很難想象那是一件什麼樣的喜事。”
“下個月十六,宜嫁娶。”
武田太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黃道吉日,的確適合結婚。”
“所以呢,最近可能家事有些忙,還請太郎諒解。”
“這是好事,提前恭喜無覓。”
“謝謝!”
“報告。”
“進來。”
“司令官閣下,吳鎮守使和趙會長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吳鎮守使和趙會長是來彙報籌集物資事宜的。兩人已經籌備了大部分物資,但尚有一些物資一直沒有籌集夠,不是兩人沒有辦法,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吳鎮守使一副為難的模樣,說一半留一半,既表達了自己的為難,又沒有把人得罪狠了。
“司令官閣下,這是已經籌備到的物資,與您要求的已然差不多了。這幾個月,卑職一直把這事作為頭等大事,一刻也不敢耽誤。好在,卑職在奉天還算有些麵子,大多數人都是配合的。不過,如今物價飛漲,關外的生意也不好做,俄國人那邊也不停的征用,實在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