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笑了。
“太郎快成了中國通了。”
“到了中國就要想辦法融入中國,這就是我的作風。”
輕寒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這一點無覓深信不疑。”
輕寒看著武田太郎,聽著厚顏無恥的話,什麼到了中國就要想辦法融入中國,無恥的話被說的冠冕堂皇,妄圖給他侵略者的醜陋嘴臉上塗脂抹粉,簡直可笑至極。
輕寒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來牡丹小姐,令人驚豔的扮相,婉轉清麗的嗓音。武田太郎即使聽不懂也會常去捧場,在奉天民眾麵前彰顯自己偽善的親民作風。
想到牡丹小姐,輕寒腦子裡靈光一閃,戲子。輕寒突然間就想起北平時那些紅的發紫的名角兒,台上是美豔迤邐的女子,台下卻是豪放不羈的男子。輕寒眼睛一亮,嘴角露出笑容。看著武田太郎的目光竟然多了一絲欣慰。
中午輕寒一進家門,濃鬱的雞湯香味撲鼻,槐花緊著讓王嫂子打水洗手。四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熱乎乎的雞湯,喧騰騰的白麵饅頭,家的味道最是溫暖舒心。槐花體貼的試試溫度,柔聲說:“天涼,趁熱吃吧。”
輕寒柔聲說:“還有些公務,你先休息。”
“你去忙吧。”
輕寒去了書房,槐花坐在壁爐前,認真的翻看著今天報紙。
時間不長,輕寒就從書房裡出來,兩人一起上樓。
臥室裡,輕寒遞給槐花一張小紙條,低聲說:“下午去一趟知新書鋪。”
槐花接過小紙條,細心的放進手提包裡。
“好。”
午睡醒來,輕寒前腳坐著橋本的車離開,後腳槐花就對在客廳裡忙活的王嫂子說:“我去打牌了,晚飯回來吃。”
王嫂子恭敬的應著,笑著問:“是約了王太太嗎?”
“王太太今兒有事,趙太太約了我。”
“太太慢走。”
槐花門口坐了人力車,按著輕寒交代過的,先去了教堂,在教堂的廣場前下車,步行穿過廣場,在廣場的另一南麵上了另一輛人力車。一路上注意觀察身後,確定沒人跟著。從槐花開始替輕寒傳遞情報,輕寒就特意交代過槐花,一定要小心,不能直接去知新書鋪,多繞點路,即使有人跟著,也繞暈他們。
槐花終於安全順利的到了知新書鋪。前後左右看了看,然後走進知新書鋪。
槐花還是把小紙條夾在書裡,親眼看著關老師拿起夾著小紙條的書,才放心的走出書鋪。
槐花坐車去了趙太太家,趙太太沒想到槐花會突然過來,急忙打電話約人,不想竟約不齊。
槐花笑著說:“沒事,就是心裡不痛快,坐著嘮嗑也一樣。”
“咋的,跟耿先生鬨彆扭了?”
“要能鬨起來倒好了,我就羨慕奉天的女漢子,不痛快了就大乾一場,也好過不瘟不火的,想痛痛快快吵一架都不行。”
女人在一起,話題很容易打開,一嘮就收不住。
再說知新書鋪,關老師拿了書趕緊上樓,小紙條上四個字:男扮女裝。
關老師一如往常看過之後就點燃了小紙條,看著它化成灰燼。半小時後關老師出了門,去了燒刀子王家的鋪子。
鋪子裡的大夥計瞅見關老師就招呼:“關老師來了,掌櫃的剛兒還提起您呢,念叨著跟您喝兩口呢。”
“那趕巧了,我這酒蟲子也饞了。”
“掌櫃的在後麵,您請!”
關老師和王大順在屋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就離開了。
當晚,酒窖裡亮著燈,一女同誌正仔細的給關隊長開臉,幾個糙老爺們坐在一邊一臉的調侃。
女人手法熟練,仔細的把關隊長臉上的汗毛絞的乾乾淨淨,反複檢查,直到左右瞅著滿意了,才停了手。
“行了,趕緊好好睡一覺,明兒天一亮得趕早走。”
第二天一擦亮,城門剛打開,城門口才是稀稀拉拉的幾人。但小鬼子的盤查可是一點兒都沒鬆懈,出城門的人口盤查極為嚴厲。
不遠處傳來清脆的噠噠聲,一瘦小的漢子牽著一頭黑毛驢,毛驢上坐著新媳婦。新媳婦穿著大紅的棉襖棉褲,身子不似一般新媳婦那般苗條纖細,倒是個豐滿圓潤的。隻是那張臉不敢恭維,說是奇醜無比吧倒也不是,就是根本沒有女兒家的細致,偏還做作。一雙修的細細彎彎的眉毛配著不甚協調的大眼,塗的血紅的紅嘴唇,臉上的敷著粉打著胭脂,梳著婦人的圓發髻,鬢邊戴著一朵大紅的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