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鋪二樓,昏暗的燈光搖曳,唯一一扇小窗口用厚重的窗簾遮的嚴嚴實實。輕寒和關老師相對而坐。
關老師低聲說:“可是搞清楚了那人是誰?”
輕寒笑了,明朗的笑顏讓關老師的心裡立馬欣喜起來。
“看來是條大魚?”
“那是特高課的酒井。”
“真的?”
輕寒肯定的點點頭:“沒錯,絕對是他。”
關老師一貫沉穩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喜。
“太好了,從今以後就是他在明,我們在暗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輕寒幽幽的說:“家裡的幫傭是酒井的人。”
關老師一驚,緊張的問:“你確定?”
輕寒點點頭說:“就是她帶我找到順昌路113號的。”
關老師緊握拳頭捶了一下桌麵,滿懷謙意的說:“我們還是大意了,讓敵人鑽了空子。她沒有發現你吧?”
輕寒搖搖頭說:“我和夫人一直很謹慎,王嫂子的異常還是夫人最先覺察到的。我仔細回憶了,她應該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
“那就好,那就好,關嫂子竟然也沒發現。你那裡太危險,我要向上級彙報一下,我覺得關嫂子的工作能力有限,不適合在你身邊工作。”
輕寒擺擺手說:“不能怪關嫂子,組織上也沒給關嫂子說明我的真實身份,她隻注意我了,沒發現王嫂子的異常很正常。”
“那你打算怎麼辦?”
“目前她還威脅不到我,看來武田太郎依舊不放心我呀。”
“武田太郎如今跟酒井穿一條褲子了?”
輕寒眼裡閃過陰霾,點點頭說:“接連幾次事酒井都一籌莫展,像無頭蒼蠅一樣,武田太郎對他很不滿意。酒井自己也深受打擊,最近倒是收斂張狂,在武田太郎麵前俯首稱臣。”
“可他們狡詐多疑,在你身邊安插明線、暗線,這對你很不利。”
輕寒自信的笑笑說:“由他們吧,他們想看到的、聽到的,我都會滿足。如關老師所說,敵在明,我在暗,以不變應萬變,這很好。”
“總之這件事很重要,我會向上級彙報的,眼下就先依你按兵不動,你自己小心點。”
“沒問題。順昌路那邊你有什麼打算?”
說起這事關老師高興起來,興致勃勃的說:“之前因為蒲偉傑的叛變,奉天的地下組織遭受重創,聯絡點幾乎全被摧毀。這下好了,酒井的老窩被我們探查清楚了,已經派人緊盯住順昌路那邊了。徹底把去那裡的特務都搞清楚,我們在奉天工作就順利了。”
“是,趁此機會奉天的地下組織也能快速發展起來,更有利於抗日。”
關老師笑著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寬鬆的笑。
輕寒離開時的腳步格外輕鬆,快步走出西十街,在另一條路上叫了車,立馬趕去吳府。
吳鎮守使家,槐花一進門就遞上禮物。
吳夫人笑著說:“耿太太,這是啥意思,打個牌也整的這麼客氣,以後還讓人去不去你家了?”
“瞧您說的,整啥客氣勁,我這可是替我家先生帶過來的。”
“哎呦,這耿先生啥意思啊?”
“今兒我跟我家先生說約了朋友在你家打牌,我家那位就說吳府的飯菜最是精致了。我這人旁的不行,但這聞音知雅意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他這是嘴饞了。”
槐花一臉俏皮的樣子,說的兩人都笑了起來。
吳太太更是爽快的說:“不就一頓飯嗎,想吃隨時來。”
槐花歎口氣說:“也怪我,我家先生打小精貴著養大的,飯食上一直細致的很,到了這裡,見天也沒吃過個可口的,也難怪自打上回吃過你家的飯菜,一直念念不忘的。這不,今兒一聽我要來,竟然說要過來接我。您說,咱這打牌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回接過我?”
吳太太一拍手爽快的說:“哎呀,這大地方來的人說話就是好聽,整的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啥也不說了,我這就吩咐下去,今兒晚上好好整治一桌子菜,咱兩家人可勁的造。”
說話間其他兩位夫人也到了,四人抓緊時間上了麻將桌。
這一開搓就是一下午,直到吳鎮守使回來,打過招呼,坐在一邊看了兩圈,也就到了吃飯的點。
四人才堪堪停下,紛紛告辭。吳太太客氣的留飯,那兩位家裡都有安排,隻有槐花笑著說:“我可不客氣了,就饞吳府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