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笑笑,一副成竹在胸的自得。
輕寒中午坐車回家,在他必經的路上,嘈雜的街道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闖進視線裡。
關老師站在馬路邊的一家麵館前,戴著深色的禮帽,黑邊眼鏡,深色棉長袍,搭著黑色的羊毛圍巾。
輕寒淡淡的說:“停車。”
橋本奇怪的回頭看著輕寒,輕寒淡淡的說:“突然想吃碗麵條。”
關老師看見輕寒的車停下,立馬抬腳進了麵館。
輕寒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看一眼麵館對橋本說:“可以一起。”
橋本看一眼馬路邊的麵館,搖搖頭說:“我不喜歡麵條,我等耿先生。”
“不用,你回去吃飯吧,我自己回去。”
橋本看著輕寒走進麵館,沒看出異常,這裡從不曾停車。橋本盯了一會兒,這才開車離開。
輕寒走進麵館,正是飯點,麵館裡人挺多,不大的一間麵館,裡麵倒是滿滿當當。
輕寒一眼就看見了關老師,走過去站在飯桌邊,微微一笑說:“這位仁兄,裡麵可有人?”
關老師往裡挪了一下,笑著說:“沒有,請坐。”
麵條上的很快,兩人低頭吃麵,低聲交談。
“昨晚我趕到時,看著一名同誌被捕,我卻無能為力,你能否設法打聽一下?”
“酒井連夜審訊,上午我去過憲兵隊。那名同誌堅貞不屈,什麼都沒說。但我很擔心,酒井就是個惡魔。”
關老師心中一緊,憂慮重重低語:“關在憲兵隊?有沒有機會營救?”
輕寒低低歎口氣:“沒有任何機會。”
關老師心中一痛,喃喃低語:“是啊,有了關隊長的事,武田太郎和酒井會更加謹慎。”
輕寒看看四周,低聲說:“我想想辦法。”
關老師點點頭。
輕寒低聲囑咐:“暫時彆去知新書鋪,等我信。”
“好。”
下午輕寒坐在自己辦公室,耳朵支棱起來,時時聽著隔壁的動靜。
酒井睡醒後來了官署,帶著一個中國人進了武田太郎的辦公室。
山下過來請輕寒過去。
酒井帶來的男人長相俊逸,奉天人特有的高大身材。雖然換了乾淨的衣服,但心細的輕寒依舊看出,這人身體似乎不好,腳步遲緩,麵色蒼白,說話語氣無力。
從酒井和武田太郎的話中,輕寒聽出來這位名叫範金林的男人,就是出賣刑架上那名同誌的叛徒。
輕寒眼角掃過範金林,明白了為什麼看上去一副病態。原來是酒井用過刑了。
酒井帶範金林過來,一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成績,二是希望武田太郎給範金林一個職務,一個可以協助酒井打擊奉天共產黨的職務。這一次,酒井格外謹慎,不能重蹈覆轍。範金林必須活著,而且要好好活著,這樣才能更有說服力。
武田太郎同意了酒井的建議,特意給範金林派了兩名日本兵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範金林由酒井直接領導,他的任務就是協助酒井儘快消滅奉天城內的共產黨,摧毀他們的地下組織,剿滅抗日遊擊隊。
武田太郎提出,最好以策反為主,兵不血刃收獲勝利才是上上策。
範金林的第一個策反對象就是被他出賣的同誌,酒井立馬帶著範金林去了憲兵隊。
兩人走後,武田太郎問輕寒:“無覓覺得他能成功嗎?”
輕寒搖搖頭:“不知道。”
“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他不會成功。”
“為什麼?”
“如果我說是直覺,無覓信嗎?”
輕寒搖搖頭,認真的看著武田太郎,慢悠悠的說:“這不是太郎的風格。”
武田太郎哈哈大笑:“你很了解我。”
武田太郎側目看著山下:“山下覺得呢?”
“不一定,我覺得有希望。這個範金林親自站在他麵前,活生生的現身說法,成功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