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有本事自己問去啊。”
警察局長心裡暗罵一句,臉上的笑更加諂媚,低聲下氣的答:“我這就讓人過去瞅瞅。”
說完衝著站哨的小警察說:“去劉探長哪兒瞅瞅,問他還得多大功夫能整完。”
“是。”
小警察剛要抬腳邁步,酒井抬手說:“不用,劉探長在哪裡?”
警察局長馬上從善如流,抬手做一個請的動作。
“就在那邊的小館子裡,我陪酒井課長過去。”
酒井陰沉著臉,與警察局長一並去了劉探長所在的小館子。
劉探長做事認真謹慎,從趕到這裡開始,一直忙了幾個小時。不過,一點進展都沒有。
劉探長心裡暗暗高興,這誰出的手,漂亮!欣喜之中略微有些擔憂。那什麼司機雖然是個日本兵,也不是什麼大人物,死他一個奉天的格局不會變。就那耿輕寒要是這回死了,奉天倒真是少了一禍害。聽說這回傷的不輕,隻瞅了一眼,就被救護車拉走了,也不知死活。這救護車也真他媽邪乎,來那麼快想乾啥?平時有個啥急情,等都等不來,這回咋就快的邪乎。雖然隻瞅了一眼,兩人皆是一臉的死灰敗相,怕是活過來的希望不大吧。
劉探長一邊心裡暗戳戳的行思著,一邊一本正經的詢問目擊者。
酒井一臉陰沉沉的進來,目光如蛇信子一般毒辣,狠厲的掠過正在被劉探長問詢的婦人。婦人嚇得一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
劉探長微微頷首示意,繼續問:“當時你在哪裡?”
“俺……就在……就在金店對麵……想去雜貨店……”
“槍聲是從哪邊傳過來的?”
“不……不知道啊……俺聽到……聽到打槍了……沒敢……沒敢動……呼啦啦……都跑……俺也想……也想跑……跟著人……跑……沒瞅見……就聽人……喊……打死人了……”
得,又是個當場就嚇傻的,啥也沒看見,啥也不知道。
劉探長擺擺手說:“下一個。”
趁這空擋,劉探長問一句:“酒井課長,不知醫院那邊是個啥情況?人救過來了嗎?”
酒井黑著臉答:“一死一傷。”
劉探長心裡一動,真想問一句:“誰死誰傷?”
不過看著酒井那黑的滴水的醜臉,劉探長聰明的選擇不問。反正遲早都能知道,問了一下午,也沒問出個子卯寅醜來,這會兒也沒問的心情了。
酒井簡單的問了劉探長一下午的調查結果,雖然不甚滿意,但也沒辦法。便讓劉探長繼續問,自己則讓奉命搜查的憲兵隊小隊長進來彙報。
劉探長一直忙到八點左右,才堪堪把所有人大致問了一遍。與酒井大概交換了一下意見,這才準備收隊。
忙了一下午,人困馬乏,劉探長招呼一聲,警察局的人一溜煙走了,警察局長早早得了劉探長的一部分問詢記錄,就忙著給武田太郎彙報去了。
西十街上沒有搜到武器,沒有搜到可疑之人。那殺手好像憑空出現,然後飄然離去。
其實酒井心裡早有斷論,走這一遭無非想再確定一下。隨便聽聽劉探長的結論,就能做出判斷。
這個關嫂子看來真不一般。
酒井心裡對翠鳥有了些許的滿意。
車上,酒井吩咐下屬:“明天讓翠鳥過來一下。”
自武田太郎和酒井走了以後,槐花就傻傻的靠在牆上,傷心欲絕,哀傷無比,擔憂害怕。
王嫂子隻能低聲勸慰,等槐花冷靜下來,止住哭泣,王嫂子去問了醫生,才扶著槐花進了病房。
槐花一見了無生息躺在病床上的輕寒,眼淚瞬間又紛湧而出,開始低聲抽泣。
王嫂子一急便低聲說:“太太啊,先生這會兒沒事,您可彆再哭了。先生萬一醒來,看見您這樣,一擔心再扯著傷了。”
槐花總算安靜下來,老實的坐在床邊的方凳上。
王嫂子瞅著槐花算是聽話了,便提出自己回家一趟,讓關嫂子做點吃食,等先生醒來也能吃點。
槐花想了想點頭同意。
王嫂子急急忙忙往家裡趕。
王嫂子心裡想著今兒這事指定跟關嫂子有牽連,自己得回去盯著點。
王嫂子老遠就看見關嫂子在門口徘徊,忙快走幾步。
關嫂子迎上來急切的問:“咋樣了?”
“還不知道呢。”
“那你咋回來了?”
“醫院人多,先生在手術室裡,俺行思著回來整點飯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