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耿輕寒在日本時,與武田太郎交好,而現在的第一軍司令與武田家族是世交,一來二去,耿輕寒就認識了他。那人很是欣賞耿輕寒,如今身居高位,武田太郎來奉天之前,那人也曾提醒過,耿輕寒可以一用。
山下好心的提醒酒井,如今國內形勢撲朔迷離,頂峰的勢力之爭已初見端倪,他們這些在食物鏈低端的生物需謹慎抉擇,稍有不慎,甚至沒有機會上軍事法庭。
酒井仰頭飲下一杯酒,微眯著眼,看著山下。從不知道,不起眼的山下竟然也是胸有丘壑。
日本國內的形勢,酒井不是不知道,但作為帝國的軍人,酒井覺得那些事離自己過於遙遠,他如今雙腳踏在中國的土地上,他的頂頭上司告訴他,隻要征服了這片土地,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所以,酒井熱心於奉天的工作,根本沒有過多關注日本國內的形勢。
武田太郎卻是不同的,世家之間牽扯太多,稍有不慎,想要獨善其身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武田太郎在不斷擴大自己在中國的影響力的同時,時刻密切關注著日本國內的情況。山下自然也知道一二,酒井心中鬱悶不屑,這些世家出生的人就是這樣,出生時就自帶光環,隻不過一群贏在起跑線上的無能之輩,卻站在製高點上指點江山,真是令人作嘔。那些小心思,全都用在了不該用的地方。
酒井心中縱有諸多不甘,麵上也隻能笑著應對。第一軍的司令官,彆說他,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的上司也不敢得罪。
武田太郎魔音一般的話,響在耳邊,讓酒井清楚的意識到,想要扳倒耿輕寒,就必須掌握十足的證據。
此時的酒井心中對武田太郎有了新的認識。作為軍人,武田太郎無疑是優秀的,不會因為個人恩怨而打擊報複與自己不和的同僚。耿輕寒這件事,武田太郎也是多次提醒自己,要有證據,證據。
嗬嗬,酒井心裡冷笑,如果證據輕易就能得到,哪裡用的著這番費事?那個困擾了奉天幾年的驚弦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酒井不喜飲酒,該問的已經問清楚,酒井不想再浪費時間,隨即囑咐老板讓山下儘情享用,而自己則先行離開。
酒井離開後,山下目光清明的看著門外,嘴角滑過一絲淡笑。
第二天早上,酒井走進武田太郎的辦公室,恭敬的行禮。
酒井的變化武田太郎看在眼裡,抬抬嘴角,淡淡的說:“酒井課長有事?”
“是,司令話閣下,屬下感謝您的提醒。司令官閣下說的對,耿輕寒是難得的人才,帝國需要這樣的中國人。不過,屬下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屬下不會放棄對他的調查。不過,屬下會小心行事,直到掌握到足夠的證據。屬下希望得到司令官閣下的支持。”
武田太郎很滿意酒井的識時務,懂進退的人才能走的更遠。酒井的能力武田太郎還是欣賞的,對於有能力的人武田太郎一向是寬容的。物儘其用人儘其才,隻有上下一心,帝國的大業才能得以實現。
武田太郎微微一笑說:“我懷疑這件事與驚弦有關。憲兵隊和警察局要嚴查,這樣的事絕不能再發生。”
酒井點點頭說:“驚弦就在我們身邊,屬下猜測,那個逃逸的知新書鋪老板與驚弦有直接關係,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武田太郎看著酒井淡淡的說:“酒井課長有何計劃?”
“當日,屬下放走了知新書鋪的小夥計,他是女共黨的侄子,就是他指認知新書鋪的老板,代號關老師的人與耿輕寒家的關姓女傭一直有聯係。”
“可有收獲?”
“目前還沒有,那個關老師仿佛一夜之間就消失了,他根本沒有機會出城,屬下猜測他就藏在奉天城裡,屬下已布下天羅地網,隻要他一露麵,定會讓他插翅難逃。”
武田太郎滿意的點點頭說:“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不知南京國民政府專員那邊有何消息?”
武田太郎不屑的笑笑說:“他?人他也親自審過了,再次移交是不可能的。他要的隻是一個交代,現在已經給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屬下可以理解為這位關姓女共黨任由我們處理嗎?”
“當然,我們的誠意已經足夠了。”
酒井眼珠子轉了轉,上前一步,附耳低語:“既如此,屬下有一個計劃,可以試探一下耿輕寒。”
武田太郎頻頻點頭,麵露微笑。
“可以一試。”
剛說完,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山下接完電話說:“司令官閣下,耿輕寒來了。”
酒井馬上行禮告退,在門口與輕寒相遇。
“酒井課長這是要走?”
“耿先生啊,看來恢複的不錯。”
輕寒抬抬嘴角說:“好不好的酒井課長去問問醫生。”
酒井皺起眉頭,冷冷的說:“耿先生何意?”
“我想去看看我家的女傭。”
酒井看一眼輕寒,醜陋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冷冷的說:“重要人犯,需請示司令官。”
輕寒冷哼一聲,錯過酒井,走進辦公室。
武田太郎麵色柔和,微微一笑:“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