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輕寒告訴槐花,關老師派人來了。槐花也極高興,可看著去的方向皺起了小眉頭。
“寒哥,這是要去西十街?”
“嗯。”
“可是西十街怕是不安全吧。”
槐花說著話,眼睛掠過外麵牆上已經斑駁的畫像,畫像風吹日曬,早已經看不出模樣。
輕寒的目光也掃過那張畫像。大多數畫像都已經被風吹落,還堅持在牆上的也早已斑駁破碎,風吹起淩亂破碎的紙條。
輕寒低笑一聲:“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越安全地方越危險。”
停好車,兩人下車,槐花挽著輕寒。兩人沿著依舊熱鬨的馬路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話,似乎是在商量著進哪一家館子吃飯。
最終兩人走進輕寒常去的麵館,點了兩道家常菜兩碗麵。
正是吃飯的時候,館子裡食客不少,掌櫃的利索,廚子麻利,小二腿快,飯菜上的快。
槐花看著一大碗麵有些發呆,輕寒笑笑,端過碗往自己的碗裡撥了一些,柔聲說:“吃吧。”
槐花忐忑不安,眼裡閃過驚慌和甜蜜。
“這不合規矩。”
輕寒笑著說:“如今已是民國二十五年了,夫人的思想卻還沒跟上。”
槐花紅了臉,低聲嘟囔:“能做主的婦女人家自個養活自個,我靠丈夫養活,當然得以夫為天了。”
輕寒寵溺的替小丫頭夾一塊子菜。
“吃吧,賢妻。”
槐花笑了,這才低頭吃麵。
吃過麵,兩人慢悠悠走出麵館。這是白天最長的幾天,豔麗的晚霞逐漸隱沒在天邊,徐徐的微風吹過,讓熱了一天的馬路有了些許的涼意。
槐花依舊挽著輕寒,兩人似是散步,邊走邊逛,東看看西看看。在旁人看來,槐花天冷有身孕後極少出門,後有失了孩子,心結難解。今兒有輕寒陪著逛街,買點女人家喜歡的玩意兒,也算是開解。
兩人果然進了金樓,輕寒耐心的幫著槐花挑挑揀揀,最後買了一對精致新穎的耳環,這才滿意的出了金樓。
兩人出了金樓繼續慢悠悠的走,一點也沒有急著回家的意思。
輕寒在金樓時已經看過懷表,約好的時間快到了。這會兒出了金樓,兩人就往今兒的目的地走去。
茶樓門口,槐花停下腳步,嬌嗔的搖搖輕寒的手臂。
“寒哥,我口渴。”
輕寒寵溺的笑笑:“可是才剛兒吃鹹了?”
槐花點點頭,看一眼茶樓,嬌聲說:“去喝茶吧。”
輕寒笑著點頭:“好。”
兩人走進茶樓,槐花進門時回頭往外看了一眼,漂亮的大眼睛快速掠過街麵。那個影子快速閃到人後,槐花嘴角微微一抬。
小二殷勤的過來招呼,兩人跟著上樓,槐花低聲說:“寒哥,我看到跟著咱的人了。”
輕寒抬手輕輕拍拍槐花,低聲說:“無事,他隻有一人。”
兩人坐在臨窗的位置,輕寒往窗外看去,那人已不見蹤影。
小二提著茶壺上來時,那人也上了二樓。
槐花低聲說:“寒哥,那人也上來了。”
輕寒沒回頭,等著小二倒好茶,恭敬的說:“二位請。”
小二退下後,輕寒這才抬眼觀察周圍的情況,自己要見的人還沒來。
輕寒柔聲說:“喝吧,小心燙。”
槐花笑眯眯的慢慢喝茶,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低垂,眼角悄悄看著那人越過兩人,坐在隔壁的隔壁。
槐花拿出剛買的耳環,歡喜的擺弄著。笑著問:“寒哥,我覺得那對梅花的更精致一些。”
輕寒了然的看著槐花,槐花用口型告訴輕寒那人就坐在很近的地方。
輕寒笑著說:“若是喜歡,下次再買。”
槐花幸福的笑笑,低頭喝茶。
輕寒也低頭輕啜一口,抬頭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從樓梯口走過來。輕寒目光一緊,呼吸有些急促。
槐花看到輕寒的異常,不敢回頭,直接起身說:“寒哥,我想去換一下。”
輕寒柔聲說:“去吧,我有些累,在這裡等你。”
“好。”
槐花與那道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輕寒眼角一掃,有人跟著槐花下樓了,也與那道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