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小心翼翼的做完這一動作,抬眼看看周圍,仍然沒人注意到。
收回腳,輕寒心情好極了,微微抬起嘴角,一臉認真的聽著廠長和主管的介紹。
廠長和主管都是日本人,兩名主要的技術人員也是日本人。在他們熱情的邀請下,武田太郎一行人去了辦公室,傾聽有關開業後的具體生產事宜。
之後,一起去了鴻澤園用餐。席間,大家推杯換盞,喝了不少酒。
輕寒不甚酒力,又在特殊情況下,所以滴酒未沾。
宴席結束後,山下兩眼朦朧,武田太郎也略有了酒意,酒井倒是一如既往的清醒。
輕寒開車載著武田太郎和山下回官署。
書房裡冷了,輕寒跪坐在會客廳。這裡燒著地暖,房間裡熱乎乎的。
輕寒靜靜的等待著。
奉天的冬天白天短,才剛剛七點,天色就黑壓壓的。和子在門外輕輕叩門。
“耿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和子端著托盤恭敬的彎腰進來。
“耿先生,這是晚餐。”
輕寒淡淡的抬抬眉頭。和子低聲解釋:“司令官閣下和山下副官的晚餐都是送過去的,天冷,您的晚餐我也自作主張送過來了。”
輕寒深若寒潭的目光盯著和子,和子目光躲閃,頭垂的很低。
輕寒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淡淡的說:“放下吧。”
“是。”
和子恭敬的答應一聲,悄悄退下去。
和子關好門,目光複雜的看一眼輕寒的門,神色頹然的離開。
前院,酒井站在冷風裡,臉色陰沉。
和子低著頭走過去,恭敬唯諾的行禮,低聲問候。
“酒井課長好!”
酒井麵色微紅,冷冷的看一眼和子,嚴厲的說:“兩個月了,進展如何?”
和子膽怯的低頭垂眸,小聲回答:“耿輕寒很警惕,很難靠近。”
酒井冷冷的盯著和子,厲聲說:“我可以告訴你,耿輕寒不會給你機會,機會是要靠自己創造。再給你十天,十天後如果你還不能成為耿輕寒的枕邊人,自會有人代替你。”
“是。”
和子垂眸低聲答應,酒井踩著不可一世的步伐離開。
等酒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和子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著酒井離去的背影。苦澀的笑笑,自己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婦人,不過是不甘平庸,向往那些富貴人的生活,結果就誤入酒井的圈套。
和子楞楞的站在冷風裡,抬頭看一眼天空,茫茫黑夜,月光清冷,幾顆寥落的星辰,寂寞的眨著眼睛,仿佛在嘲笑和子這可笑的人生。
和子轉身往後院走去,站在輕寒的門前,腦子裡一會兒是酒井狠厲冰冷的眼神,一會兒是耿先生俊逸深邃的麵孔。
最終,和子歎口氣,抿抿唇,抬手準備敲門。
外麵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寂靜的夜晚,那響徹雲霄的警報聲驚的和子一哆嗦,剛想回頭去看,輕寒已經打開門,看一眼和子。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我也是才聽到。”
輕寒走出來快步往前院走去,酒井還沒走出官署,被這驚天動地的刺耳警報聲激怒了。
瘋狂的跑到大門外伸長脖子,茫茫黑夜,什麼也看不到。
酒井轉身跑進武田太郎的辦公室。這時,武田太郎也被刺耳的警報聲吵醒了,急匆匆的起身趕到前院的辦公室。兩人剛站定,隻對了一下茫然疑惑的眼神,還沒來的及說話,山下和輕寒也同時急步進來。
武田太郎眉頭緊蹙,冷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門外一名士兵跑步進來:“報告司令官閣下,東南方向發生火災。”
武田太郎猛吸一口氣,睜大了眼睛。
酒井醜陋的臉瞬間猙獰起來,山下驚慌失措的出聲:“東南方向,那不是我們今天去的工廠嗎?怎麼可能?不會,不會的。那可是奉天城最大的機械化工廠。”
武田太郎閉了閉眼睛,嚴厲的大聲喊:“馬上,馬上打電話,讓田中立刻、馬上過去。警察局,警察局在乾什麼?”
桌上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讓官署安靜的夜晚瞬間莫名的驚慌起來。
武田太郎直接提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警察局長氣喘籲籲的緊張聲音:“司令官閣下,不好了,今日開業的現代機械廠起火了,火勢凶猛,難以撲滅,請求支援,請求支援啊。”
“混蛋。”
武田太郎啪的一聲摔了電話,怒火衝天,厲聲大喊:“命令田中馬上帶隊趕過去,務必滅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