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抬起雅子的下頜,認真的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雅子的目光躲閃,低垂眼眸,低聲說:“輕寒哥哥,您信我嗎?”
“信,怎麼不信!餘生,我們將攜手走完。這世上還有怎樣的信任能超越枕邊人?”
雅子驚訝的抬起頭,水光瀲灩的杏眼裡全是驚喜。
“輕寒哥哥,您……”
輕寒溫柔的笑著,體貼的替雅子抹去眼角殘餘的淚水,柔聲說:“雅子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
“我願意。”
輕寒低歎一聲,伸手輕輕抱住雅子。他們離得很近,隻有兩個座位的距離。但在輕寒心裡,兩個座位的距離就是兩顆心遙不可及的距離。那個生命中的摯愛,早已隕落,此生不複有愛。
雅子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裡,看不到輕寒眼底的悲傷。
輕寒輕輕拍著雅子,如暮鼓晨鐘般低沉的聲音在雅子耳邊低語:“雅子,我會儘我所有給你幸福,你的餘生有我,我的餘生有你,無關其他,我們隻是兩個人。”
雅子抬起頭,杏眼裡閃過決然,紅著眼說:“輕寒哥哥,我能幫您救人。”
輕寒低頭看著雅子,深若寒潭的雙目黑黢黢的。
搖搖頭低語:“不,這太危險。雅子,好姑娘,你很善良。作為中國人,我不忍心自己的同胞受苦,但與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雅子想了想說:“我們可以等待時機。”
輕寒溫潤的笑笑:“好,我替所有的中國人謝謝你!”
輕寒輕輕推開雅子,柔聲說:“想吃什麼?”
雅子這才發現車窗外無數雙好奇的眼睛。瞬間紅了臉,低下頭羞澀的回應:“都行。”
隨便找了一家館子,兩人吃過飯,輕寒送雅子回憲兵隊監獄後,直接回到官署。
辦公室裡,輕寒仔細回想著雅子奇怪的行為,總感覺不安。到底出了什麼事?雅子明顯受了刺激。
下午,輕寒就有了結果。
因為大量反日組織成員被捕,愛國人士多方奔走營救,組織遊行示威。遊行隊伍堵在憲兵隊監獄門口,要求立即釋放被關押的愛國人士。最終起了衝突,日本憲兵開槍打死了遊行的學生。現場混亂不堪,甚至有人衝進了監獄大門。得到消息的武田太郎馬上命令山下和輕寒前去。
輕寒趕到時,酒井正命令士兵對著遊行隊伍開槍。
輕寒大喊一聲:“馬上停止射擊。”
酒井根本不聽,示意士兵繼續。急怒之下,輕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山下的槍,指著酒井的頭,冷聲說:“馬上停止射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現場突然安靜下來,酒井吃驚的看著輕寒,原本瘋癲的醜陋麵孔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山下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腰間,抬頭瞪大眼睛看著輕寒。
幾秒鐘後,酒井才相信了眼前的事實,耿輕寒竟然真的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酒井的醜臉瞬間變的猙獰可怖,嘶啞著聲音惡狠狠的說:“耿先生,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輕寒麵不改色的回答:“當然知道。現在,命令你的士兵退回到大門裡麵。”
“混蛋,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們想攻擊這裡嗎?”
輕寒向前一步,冰冷的槍口貼上酒井的皮膚。冷冷的說:“他們是用雙手攻擊舉著槍的士兵?”
“這是奉天日本憲兵隊的監獄,他們在這裡鬨事,我有權利自衛。”
“夠了,退後。”
酒井冷著臉抬手下命令。
士兵們很快退進監獄大門,山下一把奪過自己的配槍,冷聲說:“耿先生,你在引火燒身。”
輕寒冷冷的說:“你現在就可以開槍打死我。”
山下一噎,瞪了輕寒一眼,惡狠狠的抬腳走了。
輕寒轉身對著遊行隊伍大喊:“馬上離開這裡。”
槍聲激怒了熱血沸騰的學生,倒在血泊裡屍體更刺激著年輕人的雙目。遊行隊伍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手拉手繼續往前衝,直到跟輕寒隻剩一步才停下。
雙方就這樣對持著。
對麵,無數熱血沸騰的愛國誌士,他們無畏無懼,手挽手。
而輕寒,孤身一人,挺拔筆直,堅定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