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回到家時間還早,陪著雅子說了會兒話,然後才睡。
躺在床上的輕寒嘴角上揚。
酒井,我很喜歡你的自信。
酒井,極度自卑造就的陰沉狹隘,最終成就了狂妄自負的表象,想把懷疑變為事實的迫切心理,自以為是的自尊,最終為這場不算高明的陰謀丟掉了性命。
這世上從此少了一個惡魔。
但願來世的你經過地獄的洗禮,擁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
你看,我就是如此的不同,這就是中國人的胸襟,憎恨一個人的同時依舊希望他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輕寒如此設計,是因為足夠了解酒井,篤定酒井一定會上鉤。酒井,變態的驕傲讓他成為惡魔,同時也擁有令人不可思議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狹隘自私,囂張跋扈,狂妄自大,這就是酒井這樣從底層汲汲營營爬上來的軍官所擁有的特質,而酒井尤甚。
多天來謀劃總算功成,盛夏的夜晚美好寧靜,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會客廳裡,雅子神色不明的聽著輕寒熟睡的鼾聲。燈光照在雅子清秀的麵孔上,明明滅滅,斑駁陸離。
安靜淡定的雅子,最終輕輕歎口氣。
今夜,您不說,我也能感覺到。
雅子慢慢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剛走到臥室門口,突兀的電話鈴聲刺耳尖厲。
雅子皺起眉頭,急走幾步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山下急促的聲音:“雅子小姐,酒井君出事了。”
“什麼?酒井君出了什麼事?”
“被人勒斷了脖子。”
“什麼?什麼時候?”
“就在剛才,地點是西十街的茶樓。司令官閣下請您馬上過去。”
“是。”
雅子掛斷電話,回頭看著輕寒的臥室門,臉色幾變。最終,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輕寒哥哥,其實您已經開始信任我了。今天,您篤定我會站在您這邊,所以您才無所顧忌的殺了酒井。
雅子走進自己的臥室,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敲響輕寒的臥室門。
“輕寒哥哥,酒井出事了,我們必須馬上趕過去。”
熟睡中的輕寒馬上睜開眼睛,聽著雅子的話,略一沉思,隨口應到:“好。”
輕寒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兩人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車上,輕寒專注的盯著前方的路,緊抿雙唇,眼角掃一眼雅子,始終沒有開口問。
以雅子的聰慧早就想到了,多說無益。
雅子淡淡的說:“酒井君在西十街的茶樓被人勒斷了脖子。酒井君是奉天特高課的核心人員,哥哥的左膀右臂,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酒井君是留守第一師師長的學生,已經是中將的老師一定會要求特高課調查他學生酒井君的死因。”
雅子是在隱晦的提醒輕寒,酒井的死必會大動乾戈。
輕寒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酒井君做事的風格過於嚴苛殘暴,這樣的結局倒也不奇怪。”
雅子盯著輕寒,一瞬不瞬。許久,輕輕歎口氣,低聲說:“哥哥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輕寒淡淡的笑了,溫潤的看一眼雅子,柔聲說:“我卻覺得雅子更勝一籌。”
雅子憂心忡忡的搖搖頭:“好在哥哥已經接到了調令,近期就要離開奉天。這也許是酒井事件唯一的缺口,但同時也是最大的疑點。”
輕寒笑笑:“雅子是想說因為馬上就要離開奉天了,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勒死了酒井君?”
雅子的杏眼撲棱撲棱,盯著輕寒:“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輕寒心裡暗道:想勒死他已經很久了。
西十街的繁華熱鬨已不見,警察封鎖了整條街,所有人原地等候,商鋪的掌櫃老板也站在店鋪門口張望著。
出事的茶樓更是被日本憲兵圍了個水泄不通。
輕寒遠遠的就停下車,和雅子步行到茶樓門前。
武田太郎的車就停在茶樓門前,茶樓裡兩步一崗,一直上了樓梯。不用看就知道,事情出在二樓。
兩人直接上了二樓,武田太郎臉色陰沉冰涼,狹長的眼睛裡全是狠厲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