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最先看見並肩而來的兩人,急忙頷首行禮。
“雅子小姐,耿先生。”
兩人微微頷首回禮,輕寒腳步一頓,刻意落後半步,讓雅子先行。雅子兩步上前,站在武田太郎身邊。
“哥哥。”
武田太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雅子,隻是冷冷的開口說:“酒井為什麼來這裡?”
雅子微微低頭垂眸,口齒清晰的回答:“不知道,酒井君並未向我說明。”
武田太郎側頭揮手就甩了雅子一個耳光。
“你是特高課的負責人,酒井的行動你不知道?”
如果忽視雅子瞬間紅腫的臉頰,那一耳光仿佛是扇在彆人的臉上,雅子一動沒動,麵色如常的承受了武田太郎的怒火。
武田太郎沒有注意到,雅子低垂著眼眸,眼底深處閃過狠厲和不甘,一瞬即逝。
雅子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一直協助酒井君工作,但有些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酒井君不告訴我自有他的道理。”
武田太郎揮手又甩了雅子一個耳光。
剛才那一巴掌的確為了酒井的突然死亡,而這一巴掌則是打壓雅子的反抗。
武田太郎狹長的眼睛冷冷的盯著雅子,仿佛在質問雅子: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頂撞與我?
雅子瞬間明白,馬上低頭立正行禮。
“是,屬下失職。”
武田太郎甩第一巴掌時,幾步之外的輕寒微微皺起眉頭,不悅的看著兩人。第二巴掌後,輕寒終是忍不住,上前幾步,站在兩人身後。目光掃過雅子紅腫的臉頰,一臉的擔憂和關心。
感受到輕寒目光的雅子輕輕抬頭,對著輕寒微不可見的搖搖頭。
兩人的眼神交流,沒有躲過武田太郎的眼睛。武田太郎心思微動,目光挪向包廂內。
儘管那畫麵輕寒已經熟悉,但此刻依舊順著武田太郎的目光看過去。
低聲對武田太郎說:“酒井君身邊沒有人跟著?”
武田太郎沒有回答輕寒的問題,直接麵無表情的問:“警察局的人怎麼還沒到?”
警察局長其實已經來了一會兒,剛到時正好趕上武田太郎毫不留情的扇雅子耳光,嚇得直接縮在一邊。媽呀,親妹子都扇,可得躲遠點。為了降低存在感,警察局長連呼吸都儘量放的清淺一些。
這會兒一聽這主兒提到自己了,馬上上前幾步,露出諂媚笑臉:“司令官閣下,我已經到了。”
警察局長這笑把握的好,畢竟死了人。不能笑的太過張揚,又要表現出對頂頭上司的恭敬,一般人還真沒這水平。
同樣,武田太郎一個眼風都沒給警察局長,麵無表情的說:“劉探長來了嗎?”
夾生的中國話,警察局長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來了,來了。老劉……”
警察局長往後退了一步,把劉探長讓到武田太郎的眼前。
武田太郎看一眼劉探長,以命令的口氣說:“酒井是大日本帝國的棟梁,他是被人謀殺的,三天,給你三天時間,我要凶手。雅子,協助劉探長。”
“是。”
雅子跟著劉探長進了包廂,近距離的勘查現場。
武田太郎手扶著佩刀,冷冷的站在原地,臉黑的滴水,眼神仿佛淬了冰。
輕寒站在武田太郎身邊,目光隨著劉探長移動。
劉探長查看完屍體,又開始勘查包廂內及窗外時,輕寒低聲對武田太郎說:“太郎,去樓下等吧。”
武田太郎思索一下,點點頭,轉身離開。輕寒離開前看一眼雅子,兩人的目光相遇,雅子微微點頭。輕寒這才轉身跟在武田太郎身後。
劉探長勘查完現場,請示武田太郎要詢問跟隨酒井的日本士兵。武田太郎同意,並全程旁聽了詢問。
劉探長和雅子午夜時就已經捋出頭緒了。
武田太郎一行人一直沒有離開,就坐在茶樓裡,茶樓的掌櫃和小二戰戰兢兢,如臨深淵般伺候在一旁。
月正中天時,劉探長和雅子把捋清的條理向武田太郎做了報告。
酒井一直在追查逃逸的共黨馬玉,十天前,瘸腿馬玉突然現身,並一直試圖進入那座被查封的院子。今日得到線報,瘸腿馬玉再次現身,一路跟蹤到此。酒井接到消息後馬上趕了過來,進入茶樓後,未發現異常。查到二樓這間包廂時,裡麵傳出男性聲音,口音為東京腔。似是酒井的相熟之人,邀請酒井喝茶。酒井命隨從守在門外,隻身進入包廂。門外的隨從隻聽到那人的說話聲,說自己是田中。一直未聽到酒井的聲音,隨從感覺不對勁,馬上砸開包廂門,看到的就是酒井被勒斷脖子的情景。前後隻有不超過三分鐘的時間。
跟蹤瘸腿馬玉的人是一路從被查封的小院子跟過來的。小二也證實的確進來一位身穿淺色長袍的男人,用手擋著臉,因為小二問了一句:“爺,幾位?”
被那人狠踹了一腳,趴在地上。但當時那人可說的是中國話。那人二話不說,踹倒了小二,直接上了二樓。小二剛從地上爬起來,跟蹤他的人就追了進來,確定身穿淺色長袍的男人上了二樓,即刻堵了後門,報告了酒井。